幾人欣賞一會兒劍便打算休息了。程歲晏給他們開了兩間天字号上房,又吩咐夥計送幾樣夜宵,約好了明天一同吃早餐。
……
江白榆隻喝了一杯清茶,夜宵一絲沒動,便在床上打坐練功。
床頂流蘇低垂,紅绫帳紗攏在床兩頭,如兩束淺紅色的煙霧。
紅燭高燒,淡黃燭光投射到他臉上,使他五官輪廓更加清晰,顯得生動而绮麗。
窗邊忽有輕微響動,江白榆睜開眼,警惕道:“誰?”
窗紗被劃開一道縫隙,有人在外輕聲說道:“少主,是我。”
江白榆走到窗前,推開窗戶,一道靈活的身影翻入室内。
那人翻進來之後,單膝跪在江白榆面前,“參見少主。”
江白榆負手而立,“是你。”
“少主,屬下奉掌門之命,迎你回山。”
江白榆眸光動了動,忽地冷笑,“你還有臉來?當日我爹讓你殺兩個黃毛丫頭你都辦不好!若非你失手,我怎麼會落到如今這副田地?!”
眼前這人正是俞北亭。
俞北亭惶恐地低了低身體,“屬下知罪!屬下今日來迎少主也是為了将功折罪,等少主回山,任憑少主責罰!”
“我不回去。”
俞北亭擡頭問道:“少主可是擔心子母丹一事?”
江白榆沒說話,眯了眯眼睛。
俞北亭連忙解釋道:“掌門已察知那妖女煉過子母丹,掌門讓我轉告你——”
“他說什麼?”
俞北亭把聲音壓低了一些,說:“掌門說,少主你百毒不侵,子母丹根本奈何不了你分毫。所以可放心回去。”
“我說了,我不回去。”
“少主?”俞北亭見少主毫不動搖,心想少主究竟不相信我。多說無益,不如直接動手。
想到這裡,俞北亭一咬牙,“少主,得罪了!”說着忽然暴起,想要強行把江白榆打暈帶走。
他伸手來按江白榆肩膀,江白榆撤身躲開,一擊不成,他又來捉江白榆的手臂。
他動作快如閃電,哪知江白榆卻是更快,接二連三地躲了幾下,終于不耐煩地一擡腳。
嘭!
俞北亭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記窩心腳,身體紙片一樣飛了出去,重重撞到牆壁上。
木質的牆壁震了一下,緊接着嘩啦啦——整個牆壁碎了一個大窟窿。
俞北亭連帶着一堆碎木塊落到隔壁房間的地闆上,因着餘力在地闆上滑行了一段距離。
俞北亭坐在地上,捂着心口,臉上寫滿了震驚。他們少主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身手?
同樣震驚的還有雲輕和浮雪。
兩人正美滋滋的吃着酒釀湯圓,冷不防一個大活人破牆滾進來,雲輕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起來,拔劍指着地上人。
偏偏她嘴裡還含着個湯圓,右邊臉鼓着個圓圓的包,又殺氣騰騰地拿劍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