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話後,厭讓黎裡将廚娘們連夜打發離開,吩咐他去找天極辰星教要人。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兩人進了廚房煮面,戚明漆坐在一旁凳子上,看着厭煮。
“這要讓外人看見,恐怕要笑你。”戚明漆盯着他忙碌,“一國的王爺,大半夜自己在廚房做吃的,還煮面……”
“笑,随他們笑。”厭将剛出鍋的面放在他手裡,“他們笑話我的事情多了去,不差這麼一件。”
“他們覺得我是個怪胎。”厭又拿過筷子遞給他,“不喜歡規矩,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事、說話都很直接,有時候手段還很歹毒……”
“那是他們根本就不懂你。”戚明漆咬着面條,含含糊糊道,“他們不明白,你明明就是一個很好的人。”
厭走到他面前蹲下,拿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角:“……恐怕就隻有你會這麼想了。”
“一個人,能夠讓所有人都對他敬而遠之,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厭道,“如果隻有很少的人讨厭他,可能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但如果很多人都讨厭他,說明是有問題的。”
戚明漆捧着碗,低下頭在他臉側黏糊糊地親了一口:“并不是每個人都要落于世俗的,因為,人聚在一起,就會變得很愚蠢,隻有你,一直都是獨特的。”
厭沒答話,擡手攏着他的後頸,兩個人無聲地親了一會兒。
“……你今天去查得怎麼樣?”戚明漆氣息不穩,側過頭問。
厭似乎還想親他,呼吸也變得很沉:“沒查到什麼,我加了人手,盯着貴妃。”
“密教的人不會這麼輕易現身。”戚明漆想了想,回答,“但我安排了計劃,将他們逼出來。”
“要是運氣好,沒準還能将教王引到南邊來。”戚明漆眯了眯眼睛,“如今的上北朝早已被密教腐蝕掏空,隻要搞定教王,等他們失去領袖,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他等了一會兒,并沒有等到厭發表意見,奇怪道:“你怎麼不問我,計劃是什麼?”
“不問。”厭起身道,“吃完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等!我還有一口——”戚明漆連忙捧着碗吸溜了幾口,“什麼事這麼重要啊……”
厭将他手裡碗拿走,随手丢在旁邊,将人抱起來,扛在肩上回他屋裡:“當然是收拾你。”
剛進屋,厭将人放在鋪了厚厚一層毯子的地闆上,把人按在地上扒光了。
戚明漆被按着打了好幾下屁股,瞬間漲紅了臉,驚惶地在厭手下掙紮起來。
他想起一些熟悉的記憶,在遙遠的北國,整個世界都冰封在白雪之下,隻有崇雲宮永遠那麼的溫暖,屋内永遠充盈着甜膩、暧昧的氣息。
他被另一個男人按在手裡,因為惹了對方不快,所以像小孩子一樣,被打了屁股。
“竟然敢不吃飯?嗯?”厭在他身後不輕不重扇了好幾下,“誰慣的你不吃飯?生病了怎麼辦?”
“你……又打我!”戚明漆不服氣地掙紮,“又不是我不吃飯的,明明就是你沒讓人給我安排,你憑什麼打我?!”
厭眯着眼,盯了他一會兒,松手:“……行。”
他把人抱回床上放着 :“這次我也有過錯,就先不打你……”
戚明漆憤憤捶床:“你都打了,你才說這種話!”
“……”厭問他,“那你打回來?”
“我不——”戚明漆神色不滿,縮到牆角去,“我受夠在你這兒的生活了!”
這才第一天,就受夠了?
厭揣着手,看戚明漆掰着手指,數落他的樁樁“罪行”。
“你這裡一點都不好。”戚明漆道,“進府裡第一天,我拿出渾身解數,搔首弄姿,賣弄大半天,王爺一點反應都沒有,就拿手敷衍人家……”
“進府裡第二天,我直接連飯都吃不上。”戚明漆繼續道,“你還說是我不吃飯,上手就揍我……”
他搖頭:“我是沒看出來,王爺哪裡疼惜房裡人了。隻怕再有兩天,我就要被你賞一丈白绫,直接給勒死了!”
“那我還真是罪大惡極。”厭點評道,“所以你想怎樣?”
“我要回家!”戚明漆立即大聲出口。
“行。”厭從善如流,“明天一大早就送你回去。”
他把人抓過來抱住:“今晚先給王爺把便宜占夠……過來張嘴,親一會兒睡覺了。”
戚明漆卻不給他親,抱着他挨挨蹭蹭,問:“還有個事沒問你呢。”
“嗯?”厭應了一聲。
“你是不是睡不好覺?”戚明漆問,“昨晚我好像就發現了,但不太确定,後來睡着了就忘記問你了,你抱着我睡,是不是一夜都沒睡?”
“我已經很久都沒閉過眼睛了。”厭摸了摸他的腦袋,“一閉上眼,好像就會看見,我站在一棵樹下,你在離我很遠的地方,追着我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問我,為什麼不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