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日就是寒露,你收拾一下東西吧,路途遙遠,話本可以多帶一些,也可以帶些吃的。”沈祭叮囑說。
“好啊,”裴夜泊從沈祭面前移開,朝着膳堂方向走去,“給你帶點糖霜糕,走了。”
沈祭心頭一動,看着裴夜泊遠去的背影,感歎地點了點頭。
孩子果然長大了。
正想着,沈祭笑容突然一僵,意識到裴夜泊走時是原身,趕忙動身去了膳堂。
他不确定裴夜泊會不會變為孩童形态去膳堂,若是他忘了,那楚弈知道後肯定又會想一大堆事情,更别提宗門内外會怎麼傳。
當沈祭趕到時,看到衆修士圍着原身裴夜泊,心頭狠狠地震了一下。
“他的妻子确實是我,孩子嘛,領養的。”裴夜泊笑看衆人說,“他說為了我的安全不打算告訴任何人的,我也知道他在保護我,我們很恩愛。”
“仙君仙君,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女修從擁擠人群中蹦了一下,“我見沈仙君一直在斬雙峰,不是閉關就是練劍,你們是什麼時候結成道侶的啊?”
“仙君,那沈仙君真的對你始亂終棄過嗎?”張呈在裴夜泊旁邊問。
“你們什麼時候好上的啊?是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
“那是你們誰吃的丹藥啊?誰在上面啊?”
“……”
裴夜泊正欲回答,忽然注意到一抹強烈視線,他越過衆人,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沈祭,啞語了一瞬,随後挑眉笑了笑。
裴夜泊擡手搖了搖手裡的食盒,漫不經心般回答着那名女修的話,“沈祭他啊,從前日日分身來見我。”
衆人皆驚,分身的危險他們是知道的,如同将自己神魂撕成兩半,一半但凡遇害,稍有不慎就會陷入絕境。運氣差的修為盡失,靈核破裂,運氣稍微好一點的就是産生心魔,但很可能誤入歧途。
沒想到沈祭為了他的愛人,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不惜代價也要相見恩愛,保護道侶不被任何人知曉,果真愛情誠可貴。
沈祭聽後扶額,懸着的一顆心終于落得粉碎。
裴夜泊見沈祭懊惱,擡手示意衆修士禁聲,衆人不明所以,直到回頭看見了沈祭後,面面相觑了一下,瞬間裝作很忙地散場。
裴夜泊走了過去,讨好一般地打開了食盒,“要不要吃一塊?”
沈祭淡淡笑了一下,手很主動地從盒裡拿起了一塊糖霜糕,悠然說,“我為了裴仙君,日日分身?”
“說到底,還是今安更為深情。”裴夜泊将食盒蓋子合上,放進了儲物戒中,“我這個做夫人的,自然受着愛。”
“……”沈祭咬了一口糖霜糕,他大概已經能猜到事情傳到楚弈後的狀況,心情起伏忽上忽下,“你身體是完全恢複了嗎?”
裴夜泊心裡猶豫,衡量着童身和真身那個更好占便宜,點着頭說,“穩定了一點,但有時還會因為當時封印變小。”
“好,事不宜遲,現在就去滄州吧。”沈祭說。
“為什麼?”裴夜泊問,“你不是明日寒露才走嗎?”
是啊,如果等明日寒露走,那今日他定然不會太平,先不說謠言滿天飛,光是楚弈定會想方設法趕走裴夜泊這個眼中釘。
楚弈總是會對他身邊人敵意很大,雖說按照蒼臨囑托,保護自己師弟确實無錯。
但楚弈總給沈祭一種壓抑,似乎比當年蒼臨待他,更為沉重。
“今年有急事。”沈祭帶着裴夜泊回到斬雙峰,拿筆墨在靈紙上塗寫,留下了一封信後帶着裴夜泊匆匆地悄無聲息離開了扶玄宗。
為了避免身份暴露,沈祭沒有禦劍,仔細給裴夜泊和自己易了容後,裝成普通凡人走在街中,天衣無縫。
裴夜泊沉着臉,眼角皺紋層疊,嘴上胡須随風飄動,他咬了咬牙,死死盯着沈祭的那張清秀的易容臉,“沈祭,我嚴重懷疑你在暗暗報複。”
沈祭眼神無辜地看向他,“隻是易容罷了。”
裴夜泊擡手摸了摸臉上的皺紋,冷笑一聲,調侃道,“沈祭,你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