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清淨,沈祭在房中調息悟道,裴夜泊在沈祭房後的書房裡找着話本。
以前蒼臨喜歡也喜歡看話本,但又礙于面子,總愛把話本放到他這裡。
沈祭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個人都喜歡看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又為什麼會對别人的故事感到幸福。
他不懂,也不想去懂。
眼下他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大道。
沈祭聽到身後書房傳來東西落地響聲,他用神識一掃,隻見裴夜泊将書房的檀木架子弄倒了,各類書本散落一地,他正以幼小的身軀,爬在書堆裡尋找自己想要的書。
沈祭雙目睜開,頭疼地揉了揉,心覺不能再讓裴夜泊在書房造次,動身前去。
書房門被上了鎖,沈祭第一次沒有推開,無奈隻能敲門。
到底誰才是斬雙峰的主人?
裴夜泊越過書海,跌跌撞撞跑來開了門,仰頭看着沉默難言一句的沈祭,賊嘻嘻地笑了一下。
“這些書架裡的書,真是極好。”裴夜泊一瞬間恢複了身形,俯身壓着沈祭,将他逼靠在門上,低聲說,“今安……”
沈祭瞳孔一陣,隻聽裴夜泊又說。
“這是你師尊給你起的吧。沈祭,小字今安。”裴夜泊喉結攢動,又喚了一聲,“沈今安。”
今安。
蒼臨在他弱冠時為他起的小字。
沈祭瞪大了眼睛,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裴夜泊。他的字沒幾個人知曉,甚至沒有人會叫,就連蒼臨,隻有賜字時說過一次,之後再也沒有人說過,他再也沒有親近之人。
裴夜泊是從書裡看得到嗎?
是蒼臨留下了什麼記載他的書嗎?
“今安,這字好啊。”裴夜眸情暗湧,“今後安甯,無悲無怨。”
“你……”沈祭怔了一瞬。
裴夜泊笑說,“今安,我今後想這麼叫你,可以嗎?”
沈祭說不出一句話,腦海中盡數是裴夜泊的聲音,揮之不去。
心潮起伏,他覺得自己面頰很熱,閃躲着裴夜泊的視線,低低“嗯”了一聲。
“今安,今安……”
裴夜泊低聲呢喃,像是發現了珍寶,越說心情越愉悅,看着面紅耳赤的沈祭,心中一下子喜愛極了。
裴夜泊暫時可以不去恨沈祭,暫放從前恩怨,他此刻覺得沈祭極具魅力,尤其是情動時的模樣。
三界第一美人的稱号他以前總覺得不應該落在沈祭身上。沈祭是生得好看,但他可憎可恨,人面獸心,說他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也不為過,這種人怎麼能被稱三界第一,也配?
他當時咒罵那些以貌取人的愚人,覺得諷刺可笑。
可如今,他竟也想将沈祭捧在手心,獨給偏寵。
裴夜泊覺得自己病了,這才幾天,就因為沈祭和他說了幾句話就改變了看法。沈祭隻是站在那看他,他竟就覺得心滿意足。
真是瘋了。
“裴夜泊,你不是要看書嗎,可是沒找到喜歡的話本?”沈祭躲着裴夜泊的視線,側頭看着屋内滿地書,“有些話本……我師尊是藏的深,如果找不到可以叫我,不用在把架子推到了,别砸着你。”
裴夜泊尴尬摸了摸鼻子,笑着擡頭看向裡面,“你知道的,我修為不穩,找書的時候靈力不夠,身體又矮,是腳下打絆不小心撞到的架子,沒有推它。”
“嗯,”沈祭半信不信,“那你可有找到要看的?”
裴夜泊想起書櫃裡藏得最深的幾本書,下意識摸了摸手上的儲物戒,“那必然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