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都知道了呢。”沈祭諷刺着。
裴夜泊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祭,失笑道:“我以為……你不會這樣對我。”
我以為,前些日子得知的一切真相都是假的。
我以為,隻是那人挑撥離間。
沈祭大笑出了聲,臉上寫滿了算計。他一腳便将裴夜泊踹倒在地,重重踩在了裴夜泊的胸口處,俯下身嘲笑地看着他,“你不會把一切當真了吧?真單純啊……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助我飛升。”
裴夜泊瞪大了眼睛,也不說話,靜靜等待着沈祭再次将短刀刺進他的靈核。
明明他都知道,明明結果注定。
他為什麼那麼相信沈祭……
沈祭也不猶豫,再次下手刺了進去,見裴夜泊不吭聲,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他在裴夜泊看不到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氣,一滴淚順着臉龐劃落在玄衣上,留下深色暗紋痕迹。
沈祭慢慢轉動了手中的短刀,一點一點将裴夜泊的靈核攪碎。
這個過程對于裴夜泊來說極為疼痛,而他卻一聲不吭,看着沈祭的動作不說話,雙眼漸漸空洞。
沈祭用術法吸收了裴夜泊體内的所有純粹聖潔的靈力,他看着裴夜泊失了魂般躺在地上,将手中的短刀扔在了一旁,冷冷道:“廢物。”
沈祭施舍般地看了一看裴夜泊後轉身離開。他剛走遠,裴夜泊上空天幕的烏雲壓的更低,雨滴落在裴夜泊的臉上,他的全身,而後滿地。
裴夜泊沒動,更沒有自救。隻是任由雨水沖刷,感受着胸口鑽心的痛。
“哈哈哈哈哈哈……!!!!”裴夜泊笑的凄涼,血混雜着雨水打濕了一片,染紅了身下的土壤。
為什麼……
為什麼到最後就連沈祭都在利用自己!!
太可笑了。
裴夜泊微微偏頭看着旁邊的那柄短刀,伸手将他握在了手中,骨指握得發白,青筋暴起,似乎将怒氣全發洩到了短刀上。
沈祭。
他最信任、最在意、最喜歡的人,就是用這柄短刀,将他的那份份真心一點一點,一點一點踩得粉碎。
從前他當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沈祭哪裡都好,會覺得他站在自己身邊的每一刻都是他的幸運,會覺得能遇見他就是此生榮幸!
——與君相結,與君共勉,與君共赴。
沈祭與他說的那些諾言,竟都是弄虛作假,隻為取走他的靈力做鋪墊。
怪他太傻。
識人不清。
裴夜泊雙眼漸漸合上,臉上已經失了血色,平靜地躺在雨中。就在他意識恍惚時,朦胧間有人将他扛起,用極其細微的靈力治愈着他身上的傷口。
當他再次醒來時,是身處破舊的木屋,灰塵撲面,屋内四周放着陳貨,蛛網連成一片,零碎的光線穿過木闆縫隙照射進來,落在了他的側臉上。
“你醒了?”路常連忙上前,打了一碗淨水給裴夜泊。
裴夜泊從簡陋的木床榻上坐起身子,胸口出的傷被扯動,悶哼了一聲。
路常見狀連忙将水遞到了裴夜泊的嘴邊,見裴夜泊迎合地喝了兩口後,才放下心來。
“最近幾天不要亂跑,你的傷還沒好,我不許嫌棄你,你可以暫時在這住下。”路常道。
裴夜泊聞言看了看自己胸口處已經被包紮好的傷口,猶豫片刻後還是道了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