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城王聽聞沈祭要前來于此,登時歡天喜地,命人好好打掃了一遍府中的上上下下,将陳設擦得淨亮。
封瑾明特意換了身衣服,滿意過後便在門口等着沈祭的前來,此人在封瑾明眼裡可是獨一無二的好兄弟,怠慢不得。
雖說友情比金堅,但要真正讨到沈祭笑顔卻無比艱難。
封瑾明在府外大門等了許久,正欲禮貌迎客卻見來人匆忙,一趕道便往封瑾明懷中塞了一個信。
封瑾明疑惑眨了眨眼,看着懷中的信件,腦補了很多事情,欣喜中帶着意外,問:“給我的?”
沈祭搖了搖頭,語氣落寞:“我有事求你幫忙。若……若我兩年後不在了,就替我将這封信送到裴夜泊手中便好。幫幫我,就算我欠你的……人情。”
此話一出,封瑾明心中熊熊燃燒的火焰被撲滅了,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擺了擺手,讓王府下人分分退下,完事後才點頭示意,欲讓沈祭詳細道來。
“你隻用在兩年後替我将這封信遞到裴夜泊手中就好,沒什麼大事。”沈祭說。
封瑾明将手中的信暗暗握緊了些,質問道:“你又要做什麼?”
沈祭裝作無所事事的模樣,和封瑾明的雙眼對視了一瞬便挪開了,怕他猜疑,含糊道:“沒什麼,小事。”
“小事?什麼叫兩年後你不在了?這都關乎到你性命了!”封瑾明氣不打一處來,怒氣般地點着頭,“你隻要一扯上裴夜泊,所有的事情都是小事是吧!……好,好啊,我幫你,你欠我的這份人情,你好好想想該用什麼還!”
如願以償,沈祭終于扯出了一抹笑容,“……封瑾明,謝謝你。”
封瑾明撇了他一眼,隻覺得沈祭的笑容刺目,轉過身不在看,“不會笑就别笑了,真不知道你天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修成大道就這般難嗎?
還以為他是來看望自己的。
封瑾明壓下心底的郁悶,“啧”了一聲走了。
見封瑾明走遠,沈祭唇角也無力的落了下來。
很快一切便都會結束……
眨眼間,天幕已然陰沉,雷電交錯撕裂了天幕,留下縫隙的痕迹。這番氣象一出現,沈祭立即便知,時間到了。
他走出府中,向東前去,與裴夜泊在那片竹林會面。
竹葉沙沙作響,天幕的壓抑染了竹林的氛圍,此刻就連呼吸都變得沉重。當他們二人兩兩相望,走到面對面,天雷刹時劃破黑雲,陰森可怖。
“今安,你來了。”裴夜泊看着一步一步走來的人,心髒不由自主跟着那人的腳步跳動,充溢着欣喜。
“嗯,阿琰。”沈祭雙眼挂上了貪婪,像是蓄謀已久的獵人終于能把獵物吃抹幹淨,“我來了。”
裴夜泊看着這樣的沈祭竟覺得異常陌生,“那我們現在去茶樓?”
沈祭看了一會裴夜泊,忽然笑了,帶着一股陰翳,“阿琰……不着急的。”
語落,沈祭忽地幻出了一把短刀,迅速閃到裴夜泊面前,深深刺進了裴夜泊的靈核出。裴夜泊最擅長的便是躲避攻勢,眼下卻一步未退,眼睜睜看着那把仿佛寒冷刺骨的短刀沒入自己的身體。
很疼。
似乎比以往受傷更疼。
裴夜泊眼裡盡是錯愕,也不還手,就那樣看着沈祭,看着他的眼睛。
“真蠢。”沈祭說。
這話比髒話謾罵還要刺耳,裴夜泊面露悲涼,但未想要對沈祭動手。
沈祭手中刀鋒一轉,拔出了沾滿滾燙鮮血的短刀。
血很燙。
燙的沈祭都快握不住短刀了。
裴夜泊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退了一兩步。而沈祭壓下了心中的那份心疼,握着短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