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弦這個人……不是很有節操。
從他能和人無縫約會就知道了,他的腦子裡就沒有正常的戀愛概念。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隻會規規矩矩地先被人告白,然後和人上床。
段永晝之所以醒來之後還能壓着餘弦做一次,就是因為在餘弦的腦子裡,段永晝沒有執行“分手”這個程序。
雖然失蹤是失蹤了吧,但又追回來了,這讓餘弦的邏輯出現了一定程度上的混亂,混亂之中,段永晝就幸運地得逞。
雖然那一次給段永晝的代價是他三天都不敢進行大範圍動作,也不敢走太快,稍一行動就是撕扯一樣的疼,又被餘弦無視了幾天,導緻他在員工面前的臉更黑,低氣壓到那一周都沒人敢打擾段永晝,但也算打開了一個口子。
聰明的人懂得怎麼鑽程序和規則的漏洞,而段永晝可謂是為了接近餘弦費盡心思,乃至熟能生巧。
所以當餘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段永晝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餘弦問的不可能是“能不能吻到他”,讓餘弦主動去親吻一個人比登天還難,他沒辦法理解親吻這種行為的情感含義,更不可能有那些浪漫的傷春悲秋,情緒缺失到堪稱機器,因此段永晝也從來沒有看到餘弦什麼時候感覺過“恐懼”。
就連餘弦會主動親吻人魚,都是人魚一再貼近的成果。
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性。
段永晝微微俯身,望着餘弦,低聲開口:“你要試試嗎?”
抛出誘餌,引人上鈎。
這兒經常接待名流,所以地下車庫很上道,沒有監控。
有的時候,看似高級的其實并不高級。
餘弦眨眨眼,看着把手撐在自己身側的段永晝,伸出手,一點點觸碰着段永晝的臉。
昏暗的燈光勾勒出更深邃的輪廓,他面前的男人鼻梁挺而筆直,濃眉下是一雙深邃的眼。
男人的身材無可挑剔,肩寬腰窄,又因為太高,落下一片深沉的影,将他籠罩。
熟悉的記憶再随着觸碰一點點複蘇,讓餘弦有了那麼點兒找尋回曾經的沖動。雖然隻有一點兒,但也比全然的沒有情緒要生動許多。
愛人。
比起愛意,更濃墨重彩的是欲望。
可欲望如果沒有愛意,又怎能完整。
他們沒有青澀的少年戀愛,在和彼此見面的時候都已經是成年人。
記憶刻進的不止靈魂,還有□□。
餘弦問:“你會聽話嗎?”
“會。”
“你不會傷害我。”這是陳述句。
事實上,段永晝很服從,服從到堪稱縱容。
主動權從來都在餘弦手上。
換句話說,自我防衛的手段之一從來都是逃避。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餘弦的眼神冰冷而帶着審視,手指卡着段永晝的後頸。
他并不是完全信任段永晝,但他可以試試。
“嗯。”
段永晝一再執着地重複:“我愛你。”
如果語言和時間不能證明,那就用生命來證明。
他也确實說到做到。
車廂的後門不知何時被關上了,段永晝的膝蓋撐在車座椅上,低頭去吻餘弦。
寬敞的車内對于段永晝這個身高腿長的人來說還是顯得有點逼仄,擠進兩個成年男人就有些更為擁擠。
但他還要往下。
到更暗處,到更深處,到更隐匿處。
俯首獻頸,屈膝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