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那些人投向餘弦的那些目光裡就多了幾分畏懼。
但餘弦的注意力不在這裡。
他早就習慣了段永晝那些細緻入微的照顧,也沒覺得段永晝先是過來幫他刷臉再幫他按電梯再準備把秘書安排給他到底有什麼奇怪的。
就算他的記憶還是沒有完全解開,但他已經默認了這種情況非常正常。
也不知道段永晝之前到底都幹了些啥。
告别了段永晝一行人,餘弦獨自踏上了十七樓。
這裡已經搬空了,沒有人敢在鬧鬼的地方繼續工作。
餘弦先去找了一下那個發生慘案的地方。
其實非常好找。辦公室的地闆是某種布料的墊子,那個地方的顔色深了一塊,棕得發黑,美工刀已經被帶走取證。
整個寫字樓的空調都開的很大,但這層寫字樓沒有空調,卻顯得格外冷。
關于玄學一直流傳着一句話,信則有,不信則無。
當你獨自待在一個安靜的、沒有人氣的地方,或許你什麼也不會想,這個時候,就什麼也沒有。
但當你忽然停下,在聲音的縫隙間,在那些影子存在的角落,在可以看到鏡子的地方,在無法呼喚到别人的時候,在聽到一些奇怪的、無法解釋的異響時,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意,而且這股寒意随着你的思想裂縫逐漸變大而蔓延,無論有沒有鬼,你都會開始恐懼。
這個時候,你最有可能看到奇怪的東西。
它們無法尋找,它們無處不在。
餘弦看到辦公桌的角落晃動着影影綽綽的人影,頭頂的燈光似乎閃了一下,咔哒的打字聲細微地出現又消失,空調滴水的聲音淅淅索索。
在一個切實證明有鬼的世界,恐懼更容易失控。
餘弦一個人晃了幾圈,這些聲音依舊存在,揮散不去。
他再擡頭,向着窗外望去。
這個寫字樓地段很好,采光也很好。
它可以看到市中心,一座高塔在這個辦公室外巍然屹立。
那是薩朗波高塔,一百八十層,這個城市的地标性建築。它依舊在運轉,而且在此刻仍然運轉,在這裡面有許多的人,隻是餘弦看不清。
這裡可以看見薩朗波啊……
嚴格來說,隻要住在這座城市裡,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薩朗波。
薩朗波的主要控股人是白家,而就在不久之前,薩朗波的兩大股東,白家夫婦慘死。
死因至今不明。
現在掌握薩朗波最多股份和決策權的人,是白書劍。
那個争議的中心,绯聞量比餘弦多出不知道幾倍的男人。但人群為他戴上的冠冕比罪名更閃耀,畢竟無論怎麼說,金錢崇拜仍然是這個世界的秩序之一。
有不少人高喊着想做白書劍的情人,來換取“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有人拿着那些和白書劍有绯聞的女星一路高升的消息,嘲諷其他人的無用,羨慕着能與白書劍親近的人,明确表示即使她為此要爬上白書劍的床,她也十分願意。
更别提白書劍确實長得帥,而且顯得格外年輕。那被高級西裝包裹的修長身材,那襯衫下隐約繃起的肌肉線條,都讓人好奇得想一探究竟。
這一切為薩朗波大廈這座嚴肅而且高速運轉的高塔,多了一些聲色犬馬的旖旎氣息。
反正也沒人知道告訴人群這個論點的究竟是真人,還是拿了錢的營銷團隊。
其實都沒什麼區别,宣傳到位,照樣有一大幫人信。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下沉市場。
薩朗波的矗立,成了白書劍權力的證明。
至于為什麼段永晝不會出現這個消息……
段永晝恨不得把所有空穴來風全部大清理,然後向全世界宣布他和餘弦戀愛結婚,又怎麼可能去推動其他輿論。
這個時候,餘弦的耳邊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滴,階段性線索已收集完成,獎勵十萬積分,狗狗陪伴系統已開啟,商城商品已刷新。”
餘弦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