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一下子支棱了起來。
她先捏了幻形術,将小貓妖變成了刺球,然後使用了懸浮術。
沈歡用懸浮術托着自己,小心地避開了人群,一點點地往前飄去。
她不了解這所城池,又得避着人群,躲躲藏藏地拐了幾次,就迷失了方向。
她不知道飄到了什麼地方,反正周邊的人是越來越少,建築也越來越大了。
沈歡遲疑地停了下來,卸去了懸浮術,蹲在了一處院牆上,觀察了一下四周。
這個院子很大,裡面有一座假山,立在人工小湖裡,湖水蜿蜒,從一個拱門中穿過。
這似乎是一個很大的府宅。
一直維持幻形術很費精力,沈歡撤掉了術法,晃了晃尾巴尖。
她本想在院牆上先歇息一會兒,等靈力恢複一些,再繼續溜達。
結果她剛垂下尾巴尖兒,就聽見了一道女子的聲音:“城主此番,是要閉關突破嗎?”
那聲音疑惑道:“但是城主不是半月前剛突破嗎,怎麼又要閉關?”
說話的是個穿藍裙的婢女。
她手裡抱着個小巧的木箱子,緊跟在一個黃衣女子的身後。
兩個人一前一後,穿過了拱門,正在往院子裡走。
黃裙女子聽見了藍裙婢女的詢問。
她皺起了眉,側過頭質問道:“修真界大紀事的書冊,不是發給你多日了嗎?你是不是沒看?”
黃裙女子斥責道:“三日後就是天瑕秘境開啟之日。此等重要事情,你都不知?”
藍裙婢女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一下子縮起了脖子。
她隻能小聲辯解:“知道是知道的。就是這秘境不大,一般隻有各宗門新弟子會去,以便曆練。”
“我沒想到,城主也會去——”
黃裙姑娘不是很耐煩,但還是解釋道:“天瑕秘境有金玉蓮出世,城主自然會去。”
藍裙婢女更久奇怪了:“那金玉蓮不是玄品的藥材嗎,如何值得城主這般大費周章?”
“你怎麼這也不懂,那也不懂。”
黃裙姑娘急了,她翻了個白眼:“城主好心開課,教誨府内下人,你不會一節課也沒聽吧?”
“金玉蓮品質雖低,但是卻十分罕見。除去這一株,便隻有玄鳳宗藏寶閣還有一株。”
“更重要的,還是這個金玉蓮的效用。”
黃裙姑娘背誦了課上的原話:“這金玉蓮啊,可以重塑肉身,修複識海,再造丹田。”
沈歡一下子豎起了尾巴,尾巴尖不自覺偏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人也精神了起來。
重塑肉身?
拿到這個金玉蓮,她是不是就有機會造出軀幹,與謝忱分開了?
沈歡更加仔細地偷聽了起來。
那兩名婢女并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那黃衣婢女道:“城主有一妹,十二年前被歹人所傷,丹田受損,不能修行。”
“這株金玉蓮對城主來說,可謂是價值非凡,此番秘境開啟,他肯定是要去的。”
黃衣婢女講完了前因後果,又一推藍裙姑娘,總結道:“别墨迹了,快把東西送去!”
這兩個婢女推推搡搡,一塊兒進了屋子。
沈歡搖了搖尾巴尖。
那個天瑕秘境,她也想去。
秘境三日後開啟,不知道那會兒小貓妖醒了沒。
他要是還沒醒,她完全可以想辦法,自己拖着小貓妖,直接混進那個秘境裡。
雖然小貓妖定會生氣,但是——
這又關她什麼事呢?
之前小貓妖做決定的時候,也沒有考慮過她的意願。
沈歡垂下了尾巴,尾巴尖輕拍着牆壁,耐心地等着那兩個婢女出來。
不過
她等得無趣,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就在迷迷瞪瞪快要睡着時,聽見了一點聲響。
那兩個婢女推門出來了。
沈歡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捏了一個幻形術,變成了刺球的模樣,又利用懸浮術,滾到了地上,偷偷摸摸地跟在了兩個婢女身後。
刺球體型小,朝院裡的草地一躲,便很難尋覓了。
那兩個婢女低着頭,完全沒有注意到她。
沈歡跟着滾了一會兒,抓了個時機,悄悄粘在藍衣姑娘的裙擺上。
懸浮術托起了他們的重量。
藍衣姑娘一無所覺,還在悶頭往前走,一直到出了這個小院,黃衣姑娘才歎氣道:“東不知西不會的,還不快回去看書。”
藍裙姑娘悶悶地應了一聲。
她大概是被那位城主訓斥了,垂喪着腦袋,整個人的興緻都不高。
她抿着唇,踢着裙擺,小碎步走回了自己的住處,掀開了枕頭,掏出了一本書來。
這是本線裝書,很厚的一本,書頁很新,看起來并沒有怎麼被翻閱過。
藍裙姑娘捧着書,沉重地歎了口氣。
她盯着扉頁看了好幾分鐘,才咬了咬牙,堅強翻開了書頁。
第一頁上,便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字是印刷上去的,十分規整,内容也相當樸實,算是文章的導讀。
文字很樸素,但是内容相當枯燥。
沈歡借着神識的俯瞰視野,看完了這一頁書,然後瞧向了藍衣姑娘。
她在等這個姑娘翻頁。
但是這麼一瞧,她才發現,這個藍裙姑娘倚着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自己看睡着了。
沈歡控制着刺球,從藍衣姑娘的裙擺上,躲到了床底。
然後撤掉了身上的懸浮術,施加在了書頁之上。
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速度,佯裝書頁是被風吹起一般,将它翻到了下一頁。
書頁輕巧地翻了過去。
沈歡沒急着看書,而是先觀察了一下藍裙姑娘,怕她被翻頁的動靜吵醒。
翻頁的聲響很小,并沒有影響到藍裙姑娘,她倚着牆,大概是睡得不太舒心,還挪動了一下身子,調整了睡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