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句話,北寰言就察覺出這人有問題,側目又問了一句:“昨夜中元節,你們也營業了?”
雪娘愣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當即一個團扇輕扇到北寰言胸口,一陣幽香撲鼻而來:“這位小公子說的,我們哪能不聽官府的話呀?昨晚日子不好,整個青樓街都停業呢。”
北寰言垂眸,盯着自己胸前的團扇:“看來你不想跟我說實話。”
不等雪娘說話,北寰言厲聲道:“黃海,王五,把此人壓回府衙。”
黃海、王五早就想上手了,眼下有了機會當然是二話不說就上來擒人,順手揩油。
雪娘也顧不得自己被人占了便宜,眼眸睜得睜圓盯着北寰言:“小公子哪來的權力拿人?!”
北寰言轉身,往屋外走:“就憑你跟我沒說實話。”
北寰言帶着淩信先走,雪娘不從。
可她到底是個女子怎麼掙紮地過兩個大漢?
她掙紮得越厲害,黃海與王五揩得越爽。
黃海色眯眯地盯着雪娘,說:“哎,雪娘跟我走吧,這位小公子厲害着呢。他不僅有權力拿你,還有權利拿我們的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雪娘眼看着自己逃不脫,順勢就依附在黃海身上,摟着他的脖子,“好哥哥,你快告訴告訴我,這小公子是什麼來頭啊?”
黃海香玉在懷,瞬間理智全無,上下起手,道:“這位小公子啊……”
淩信站在門外輕咳了兩聲。
黃海當即閉了嘴,隻把雪娘從懷裡撈起來,扯着她往府衙走。
黃海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匹馬,帶着雪娘就坐了上去,說是帶她回府衙,實則是把人按在懷裡努力揩油。
王五與李浪在一邊看得眼睛都紅了。
淩信看着這女子妩媚的樣,直蹙眉,靠向北寰言,低聲問道:“你……當真沒感覺?”
北寰言終是把攏在衣袖裡的手抽出來,在淩信手背上抹了一下。
手心全是汗。
他小小年紀,哪經曆過這種場面,怎麼可能不慌?
全是故作鎮定罷了。
淩信還以為北寰言有那方面的問題,準備調幾幅藥給他吃。見他也心裡發慌,盯着他假正經的樣子呵呵笑了兩聲,這才放下心來。
“怎麼着?”淩信望了望前方即将消失的人影,“回去審人?”
北寰言翻身上馬,勒緊馬缰:“我們要去官驿一趟。昨天晚上的事,小舞最清楚。”
淩信對查案子事不怎麼上心,北寰言說什麼,他就跟着做。
他翻身上馬,跟着北寰言,兩人往官驿去了。
黃海帶着雪娘走小巷,往府衙走。
雪娘使出渾身解數勾引黃海,黃海哪裡受得住,隻能把北寰言的身份全盤托出。
雪娘眼神微眯:“南境巡察使……”
黃海摟着雪娘在她肩膀上啃了一口:“可說好了,下回去雛鳳樓,你要給我免單。”
“那是自然。”雪娘豔笑。
*
北寰舞跟着時均白從沁春城護城河爬上岸。
這裡是後巷,堆放着雜物,一般沒人來。
時均白爬上岸把外套脫下來,擰幹遞給北寰舞:“師妹,你先披着,我去成衣店買兩套衣裳。”
北寰舞穿的還是那套紅衣薄衫,泡了水,爬上岸,貼在身上。時均白不敢看,隻能把自己濕外套脫下來遞給北寰舞。
北寰舞接過來,披上說:“我們放火被人發現,跳池塘逃跑。你這樣渾身濕漉漉的去買衣裳,如果被那些人看見了,豈不是要出事?”
時均白撓撓頭:“我也可以不買衣服,順兩套回來也沒問題。”
北寰舞知道他的本事,便隻囑咐他一切小心。
時均白摸到成衣鋪,拿了兩套衣服,沒人看見,可他還是留了銀子在櫃台。
他先找了個地方把自己身上濕衣服換下來,才去找北寰舞。
北寰舞披着他的衣裳,蹲在護城河岸邊,看着水浪。
時均白走過去,說:“我拿了兩套男子的衣裳……”
北寰舞回眸看時均白。
他發育得很好,十六歲的年紀,比她高了不止一個頭。随便穿着深藍色粗布麻衣,頭上系着麻布,也難掩他貴氣。
長眉入鬓,睫毛盈長。
桃花眼中間鼻梁挺立,膚色偏白。
哪怕是束着發,前額也掉下幾縷發絲。
這模樣自有風流萦繞。
昨晚的事,曆曆在目。
時均白看她的時候,眉眼裡都是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