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淩信疑惑地問,“在哪裡見過?”
淩芷搖頭:“師父說,或許是黑市搜集的偏方裡,或許是禦醫院裡,或者是薛家行醫手迹裡。”
淩信蹙眉,心中暗暗罵了一聲,薛燦那個老狐狸!
立即拉起衣服,也不讓淩芷幫他上藥了:“走去找北寰言。”
“啊?”
淩芷不懂,跟着淩信往半山腰安王府去。
北寰言早上回去擦幹身上汗,換了一身衣服用完早膳就回自己的房間看書。
他問母親要了些鬼門淵一脈的書,他想看看母親以前學過的書。
“公子。淩公子,淩姑娘來了。”流雲在外面回禀。
北寰言擡眸,看見淩信一路疾步而行,進了他屋子。
“怎麼?”北寰言不解望着淩信。
淩信望着北寰言,道:“沁春城牽扯的事,不止這一件,可能……還有别的事。”
*
暮春時節,暮雲峰遠處幾座山巒上已經鍍了一層雪白。
暮雲峰山腳神醫谷溫暖如春,半山腰安王府,溫度稍低些。春寒料峭,山澗嫩芽帶着些許剛冒頭的春意,蹁跹而舞。
過完上元節,二月份,許景摯的旨意就到了。
說是旨意,其實是讓秋薄帶着密旨來暮雲峰探望自己的師弟師妹。
秋薄這些年,幾乎每年夏季最熱的時候來暮雲峰避暑,順便看看北寰洛與許安歸。
“師兄。”
北寰洛輕笑着望着秋薄走下台階。
秋薄見面,先向北寰洛與許安歸行禮:“見過安王殿下,安王妃。”
許安歸抱着手,挑眉:“師兄免禮吧。這個時間來,難不成是替陛下傳密旨的?”
秋薄應了一聲點頭。
北寰言随後就到,看見秋薄立即上前作揖:“秋統領。”
秋薄見北寰言也抱拳還禮:“言學士,陛下有密旨給你。”
說罷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用竹筒密封的信筏。
北寰言接過來,打開,垂眸看着。
北寰舞也跟着來,一臉不高興:“陛下就惦記哥哥,隻給哥哥密旨。”
秋薄笑:“陛下雖然沒有給二小姐密旨,卻是讓我帶來了些上元節各地進貢的貢品。”
說着便有人往王府裡擡進來一箱一箱貢品箱。
許安歸一臉不高興,這貢品箱上的封條都沒拆,明顯是許景摯接到了貢品,連看都沒看直接轉賜過來。
他冷哼一聲,不言語。
北寰洛暗笑,不理他,請秋薄進去坐。
許安歸睨着北寰言。
北寰言看完把密旨收好,擡眸看見父親一臉想看,道:“陛下說沁春城案子有些細節,需要我回去細細回禀……”
許安歸甩袖就走:“難不成你還能抗旨?”
北寰言望着許安歸背影,薄唇緊抿。
這四個月,北寰言在府上一直是深居簡出,作息極有規律,日日去清風閣晨昏定省。
早上卯時起來跟着許安歸一起上早操,修行劍術,之後便去用早膳。早膳以後淩芷會抱着書來找北寰言學習。北寰言教淩芷認字,自己也在一邊練字。
快到午膳時間,淩芷要回神醫谷,下午跟着薛燦繼續研習醫術。
北寰言與時均白一起去找母親給他們解釋鬼門淵一脈謀略詭策。
北寰言本就聰慧,晚上睡覺之前會自己看書研習,第二日去找母親講解,茅塞頓開,學得快,記得也快。
時均白專攻奇門遁甲,不學詭詐兵法之術,跟北寰言學不到一起去。
北寰舞則是日日纏着許安歸去山下騎馬,去周邊到處玩耍。
父子倆雖然在一起住了四個月,但幾乎不怎麼照面。
北寰言總覺得父親還在怪他當年執意要去許都的事,所以才不肯給好臉色。
跟着母親學習這段時間,他雖然勤懇,但總是悶悶不樂。
北寰洛問過他為什麼看上去心事重重。
北寰言垂眸,不回話。
但是北寰洛是什麼人,當年在許都裡算無遺策,把所有人的心思盡收眼底,眼下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倆父子心裡在想什麼?
氣得北寰洛夜裡回屋,把許安歸好一頓斥責。
許安歸側目不言,一臉不悅。
很明顯四龍奪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六年,許安歸還有心魔,他不想北寰言回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