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皇後微微睜大了眼,眼眸瞬間就紅了。
看着她的表情,許景摯就懂了。
哪有不怪的。
隻是這是他們成婚之前就說好的交易,她沒有立場怪他罷了。
許景摯攬過蕭皇後,輕吻着她的鬓發:“今日這事謝謝你提醒孤。日後你或者蕭家有什麼難處,與孤說,孤無有不應的。”
蕭皇後把頭埋在許景摯的懷裡,手緊緊抓着他的背襟:“這是臣妾該做的。臣妾與陛下在同一條船上,此生能依仗的隻有陛下一人。陛下當年選中臣妾,不就是因為臣妾能成為陛下的左膀右臂嗎?”
許景摯扶她起來,望着她的眼睛,語氣帶着些許溺愛:“你知道孤喜歡你什麼嗎?”
蕭皇後薄唇緊抿。
許景摯輕輕一吻落在她唇邊,在她耳邊輕輕地呢喃:“孤就喜歡你識大體,懂進退,知恩圖報。你放心,隻要孤坐這龍椅一天,在這後宮裡,就沒人能給你委屈。”
蕭皇後擡眸望着許景摯。
許景摯輕聲道:“錦妃仗着孤的寵愛,在後宮嚣張跋扈,平日裡與你不對付。借這次,敲打一下罷。”
蕭皇後似乎有些不信:“陛下不是最喜歡錦妃的嗎?怎麼舍得……”
許景摯笑:“你從哪裡看出來孤喜歡她?”
蕭皇後不解。
許景摯也不解釋,隻道:“你是個聰明人,孤既許了你,你放心去做便是。早去早回,孤去鹹甯殿等你。嗯?”
許景摯自從當了帝君以後,甚少向人展示他溫情的一面。
因為這個位置,已經不需要他花心思讨好誰了。
尤其是後宮這些女人。
許景摯深谙這些後宮女子的生存之道,即是以他為天,自然都是處處替他着想。
後宮這些花花草草在許景摯眼裡都一樣。
但若是說他對誰有些特别,那便是蕭皇後與錦妃。
許景摯登基之後,是先與蕭皇後大婚,後才讓蕭皇後主持選的秀女。
後宮這些女子擇選,許景摯一概不過問。
選上來喜歡了,就多去幾次。不喜歡了,就放在宮裡養着。
許景摯登基之初事務繁忙,他把蕭皇後住的鹹甯殿遷到禦書房附近,是為了方便去蕭皇後宮裡歇息。
為了蕭皇後在後宮的地位,許景摯夜夜勤奮耕耘。
所以鹹甯殿最早有喜。
許景摯知道之後,沒讓禦醫院人立即動手,而是允許她生下來。
他早早地就與蕭皇後說好,若是女兒,她留在身邊自己撫養。若是兒子,就交給他,報國喪,後面的事,她不許過問。
好在蕭皇後第一胎生的是個女兒,是許景摯登基以來第一個孩子,是貴子。朝野上下無不歡喜。
但也正是因為蕭皇後生的是個女兒,省了後面一切麻煩。
哪怕後來有錦妃,許景摯也是兩頭兼顧,一個月去錦妃宮裡留宿的天數,絕不會比蕭皇後多。
他給足了蕭皇後一個皇後該有的體面。
無論是後宮,還是禦書房裡,無論是他多麼生氣,隻要蕭皇後來,他就會收斂陰鸷之氣。
其實一個君王對自己的妻能做到相敬如賓,已經難得。
除了不能給她一個兒子,許景摯能給她的,什麼都給了。
後來,後宮連續有了五位皇子,許景摯去後宮次數就越來越少。
即便是去了,第二日也會讓禦醫院送去一碗避孕的湯藥。
偌大的後宮裡,隻有六個孩子。
許思是許景摯唯一的女兒。
許景摯想着,這或許就是天意。
他想用這唯一,彌補蕭皇後心中的遺憾。
其實許景摯無論是從樣貌,還是床笫功夫都能取悅蕭皇後。他也願意在這些小事上取悅她。
他們本就是因利而合,各取所需。
許景摯待蕭皇後一直都宛若暮春時節正午的陽光,和和煦煦,暖人心房。
蕭皇後相信日久生情這句話,她覺得隻要能夠一直待在他身邊,總有一天,她能見到他如炙夏一般灼熱的感情。
蕭皇後颔首,耳鬓微紅:“陛下先去罷,妾身安排好了一切,就回去。”
許景摯拉她過來,把一句“等你”送進了她的唇齒。
蕭皇後退了出去,許景摯宛若春風一般面龐,逐漸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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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的時候,景雀渾身開始出冷汗。
淩信靠在椅子上睡得淺,聽見景雀呢喃的聲音,立即起身去看。
淩芷也睡得淺,聽見淩信起身,她也立即醒了跟過去。
淩信摸了脈象,摸不出所以然,讓給淩芷摸。
淩芷摸了一下,道:“正常現象。毒已經開始揮發,會發一會兒冷汗。能揮發出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