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藍春月白成三人手捧着供詞,往鹹甯殿去了。
許景摯今日心情不好,沒有起床上朝。
蕭皇後起來連忙讓内官去前朝通知,讓各位朝官回去休息。
許景摯被刺殺、景雀擋箭命懸一線的消息,随着那些被送出去的朝臣官員妻兒傳遍了整個許都。
今日應該沒早朝,這些人都清楚。可即便是清楚,也都還起了個大早想要進宮來問問陛下情況。
景雀不在,一直跟在許景摯身邊,從淺邸就開始伺候的老内官徐迎出來主持朝事。
他剛說完歇朝三日,立即就有人圍過來問許景摯的情況。
說他們想親問聖躬。
徐迎颔首,神情肅穆回道:“陛下受驚了,眼下在鹹甯殿歇息。禦醫請了平安脈,說陛下身子無大礙,隻是神思倦怠,故而休朝三日。各位大人如有奏本,遞給部裡,讓部裡呈報到禦前罷。”
說完徐迎欠身一禮,便匆匆離開了。
三省六部長官湊在一起,商量這事要怎麼辦。
最後中書令郭睿明道:“既然是合宮夜宴上出了刺殺一案,眼下定是在嚴查。禦林軍那邊肯定知道情況,但想必秋統領現在也沒空見我們。不如由兵部尚書江狄去禦林軍問問具體情況,如何?”
江狄也是這樣想的。
這事一商定,江狄就立即去禦林軍官署找秋薄。
果然秋薄現在忙着嚴查城防,見不着人,江狄隻能回兵部官署。
回到兵部,兵部侍郎程建元立即來拜道:“江尚書,昨夜江起來調禦林軍神機營測試弓.弩的檔案。”
江狄蹙眉:“是昨夜?”
程建元點頭:“是。說是查案用。”
江狄略微想想,就猜到了昨夜刺殺恐怕是跟最近兵部在測試的新武器有關。那圖紙是安王府拿來的,他沒想到禦林軍那邊會這麼大意,把這東西給弄丢了。
*
北寰舞在畫雨軒裡休息,時均白就在外面看書。
北寰言昨夜也歇在畫雨軒,沒出宮。
晨起,他照常去大理寺,看這些時日他要的卷宗是否都已經調過來了。
流雲督辦這事,他雖然養在暮雲峰,但确實跟着安王殿下學了不少東西,與六部官員交流順暢,提調卷宗找什麼人,哪個衙門一清二楚。
很明顯,這是許安歸用心教的結果。
北寰言望着流雲跟他回禀完,道:“辛苦你了。”
流雲颔首:“應該的。王爺王妃教我們,就是為了讓我們來許都幫大公子。”
北寰言想了想,還是應該從工部先開始着手。
沁春城護城河上的那個水閘明顯就是一個不合理的存在。
從後面案子結果來看,那水閘就是為了斷流護城河的水,好讓參與謀反的軍隊從雛鳳樓隔壁被燒毀的院子裡的池塘出來。
沁春城謀反的肯定跟工部有關系。
景雀說那案子是十多年前借着南境洪水泛濫的由頭,報給朝廷,陛下點頭同意了以後,才由工部去實施的。
南境洪水撥付的款項應該修建河堤。
怎麼會變成水閘?
而且那水閘建造巧妙,設計圖若不是出自時家之手,還能是誰呢?
北寰言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立即起身對流雲道:“你繼續整理這些卷宗,幫我把工部南境有關于堤壩修建、維護會議紀要找出來。時間跨度,是永延元年到現在。”
流雲點頭,轉身去做事。
北寰言則是進宮,去了畫雨軒,找時均白。
北寰舞懶懶地卧在軟塌上不想動,三月裡,快入夏的天氣,手裡還抱着暖爐。
時均白想自己若是在此時出宮,可能會增加莫須有的嫌疑,幹脆就在畫雨軒裡住着。
他看北寰舞一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想着之前北寰舞的樣子,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惡補下男女之間的事,便問嬷嬷要了些書自己來看。
他在一邊看得面紅耳赤。
現在他明白了什麼是葵水,什麼是房事,還看了一些嬷嬷們引導皇子房事的春宮圖。
“師兄。”
北寰言聲音吓了時均白一跳,他像做了壞事一樣,下意識地把書藏到身後去。
北寰言望了一眼,似是看到了,但他沒做聲。
時均白吓得結巴:“做、做什麼……”
北寰言微微歪了一下頭,道:“我想問你沁春城水閘的事。師兄去看過了嗎?”
時均白深吸一口氣,定了定了神,才道:“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