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淩芷大叫一聲，吓得郭學林手一抖。郭學林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淩芷。

淩芷眼睛睜圓，人像是被什麼定住了一般。

好一會兒，才眨了一下，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那件事……原來是這麼回事？！”

“什麼？”郭學林不明白淩芷小腦瓜裡在想什麼。

淩芷連忙跟郭學林揮手：“啊——郭哥哥，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找你！我、我現在還别的事！”

說罷，淩芷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

衛昭騎馬帶着淩芷，一路奔回宮裡。

淩芷下馬急匆匆地往禦書房去。

路上内官看見淩芷來得匆忙，問了去向連忙去跟景雀回禀，景雀立即出來，站在禦書房外迎淩芷。

淩芷一路小跑，看見景雀才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喘氣：“景、景内官……”

景雀扶住淩芷替她順着背：“你先喘口氣，不着急。”

淩芷大口大口深呼吸，好不容易平複了呼吸。

景雀低聲道：“陛下現在在議事，你跟我去承恩殿說話可好？”

淩芷點頭。

景雀便帶着淩芷禦書房後的承恩殿去。

他讓外面伺候的内官去取了些牛乳過來，給淩芷喝。

淩芷“噸噸噸”喝了一大口，才緩過來。

景雀輕輕地撫着淩芷的背問：“什麼事，跑這麼急？”

淩芷放下碗，拉住景雀的衣袖：“景内官，你還記不記得，上次萬壽節以後，陛下就上吐下瀉。”

“記得，怎麼了？”景雀拿出一方手帕，替淩芷擦額頭上的汗。

淩芷睜大了眼睛道：“其實陛下那會兒中的也是這種毒！”

“什麼意思？”景雀沒聽明白。

淩芷咽了一口吐沫，停了停，捋清楚了思路重新組織了語言，才道：“上次陛下在萬壽節後，上吐下瀉，所有禦醫都摸不出脈象，也查不出陛下的病因，對吧？

“我後來把陛下的食譜拿回去了，自己親自試了一遍，也沒找出什麼東西有毒。

“其實是我查毒的思路有問題。

“早些年陛下還在淺邸為親王的時候，跟師父住過很長一段時間。

“以陛下當時的處境，師父一定給陛下服過經過特殊調配的毒藥！目的是為了讓陛下的身體産生一定的耐毒性。

“陛下身子産生了耐毒性，就會對毒有排異反應。即便是有人投烈毒，也不會輕易的被毒死！其後果就會跟萬壽節以後那樣，上吐下瀉。

“陛下不是因為吃多了海鮮，上吐下瀉。而是因為中了這毒，身體的耐毒性開始反抗，産生了排異性，才上吐下瀉！

“後來我為了找到讓陛下中毒的食物，親自試了一遍陛下的吃食，我也一直在用師父配的那種特殊比例的毒藥，但是我的身體并沒有出現排異。

“那件事我當時沒想明白，但是方才我去給郭哥哥看病的時候，忽然想明白了。

“陛下的吃食沒問題，我當然不會出現排異反應啊。

“那個人下毒從來都是用氣味下毒的！我沒有時時刻刻在陛下身邊，也沒有接觸到毒源怎麼會有反應呢？

“同理，陛下身邊都是有内官女官輪值的，他們也不是一直都跟在陛下身邊，所以隻有陛下一個人産生了那種反應。

“那個人從一開始就是隻對陛下一個人下毒。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陛下因為早些年跟師父在一起，服用了師父調配的毒藥，身子有耐毒性，沒讓陛下頭疼，反而讓陛下上吐下瀉。

“沒錯，上次陛下上吐下瀉，還有朝廷一衆官員忽然患有頭疾，都是因為有人投毒！”

景雀聽懂了。

淩芷又道：“我大概知道是什麼氣味讓人産生的那種病狀……但是我還沒找到下毒的手法，暫時沒辦法找到下毒的人。接下來的幾天，我要跟郭哥哥一起出去找下毒的手法，所以，可能短時間内不會進宮了。”

景雀問：“淩姑娘有解毒的方子嗎？”

淩芷搖頭：“這種症狀，是需要持續下毒才能維持的，其實根本就不用解藥。隻要找到散毒的源頭，銷毀就可以了。”

“淩姑娘這話，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先帝一直頭疼，也是因為一直被人下毒的緣故？”景雀小心翼翼地問。

淩芷抿着唇，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景雀深吸一口氣，表示知道了。

景雀讓人送走了淩芷，自己回去趁着許景摯見人的空檔，把這事禀給了許景摯。

許景摯雙手扶着案牍，輕笑：“淩芷那小丫頭，也是個聰明的。郭學林在這個節骨眼上回許都，肯定是北寰言授意。

“北寰言一定是在江南漕運那裡查到了什麼，推斷出許都會出事，這才讓郭學林先一步回來解決這裡的事。”

許景摯起身，緩緩踱步，幽幽道：“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