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言沉默了。
這也是他從查案到現在,不敢随便提審人的原因。
他深知,如果他沒有拿到确鑿的證據,随便提審隻會徒添冤魂。
“隻是哥,”北寰舞把頭湊近北寰言,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我最近在黑市,看到一個奇怪的現象。”
“嗯?”北寰言側目。
“西域外黑市上,最近多了很多烏族的人。”北寰舞眉宇微蹙,“總覺得他們來西域黑市,好像肚子裡憋着什麼壞……”
“北境烏族?”
北寰言很是驚訝,曾經在許都藏息閣裡,方平有意無意地提了一嘴,以東為首,畫一個圈。
南境南澤王,西境勤王府,差一個北境,就能把許都圍在圈裡了。
現在北寰舞的發現,似乎真的應證了這個說法。
難不成西境的事,還跟北境扯上了關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對方真的有通天的本事,竟然能挑撥東陵三境蠢蠢欲動。
“主子,開飯了。”流雲從膳房出來,滿臉都是面粉。
北寰舞沒忍住,指着流雲笑開了。
流雲連忙擦臉,越擦越花。
北寰言原本很惆怅,看着流雲這樣,也沒忍住颔首輕笑。
“去用飯罷。”
北寰言起身就走,北寰舞卻是跳下來的。
北寰言順手接過北寰舞的傘替她打着,北寰舞側頭去看北寰言,拿手比劃:“你今年真的長高好多啊!都比我高大半個頭了。”
北寰言才發現,自己跟北寰舞站一起,好像能看見她發頂了。
“啊?”北寰舞不高興道,“我不會再長高了嗎?”
北寰舞努力踮着腳。
北寰言牽住她的手往膳房走:“這樣挺好的,省布料。”
“什麼!”北寰舞沒想北寰言這麼損她,立即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揉成團砸過去。
北寰言來不及擋,被砸了一背的雪。
“主子……”
流雲想去幫忙,卻眼看着北寰言回手,用傘從地上抄起一片雪瀑,撒向北寰舞。
北寰舞被雪澆了個透,更加不依不饒,伸手去奪北寰言手上的傘。
兩人你來我往,攪起漫天風雪。
淩信從膳房出來,看見北寰言與北寰舞在雪中過招,覺得驚奇。
這倆平日裡習武都是偷奸耍滑,怎麼今天想起來要過招,問流雲事情起因是什麼。
流雲說:“主子說郡主這個子挺好的,省布料。”
淩信看向北寰舞,不知道看到哪了,喃喃道:“确實挺省的。”
北寰舞聽見淩信也跟着一起調侃他,怒然回頭,發現淩信目光直勾勾盯着她的胸口,當即大怒不管北寰言,轉身從腰間抽出飄渺劍刺向淩信:“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淩信哪知道這不能說?!
當即拉過流雲擋劍。
流雲哪見過這陣仗,隻見北寰舞劍鋒已到連忙俯身躲過,隻看膳房門框上多出兩道印,心裡直呼害怕。
三個人在院子裡鬧直到景雀出來拉北寰舞進屋用飯。
北寰舞氣鼓鼓地盯着淩信。
淩信不知死活道:“那啥,我看禦醫院有豐胸秘術……”
北寰舞當即要去跟淩信拼命。
北寰言一把拉住北寰舞,讓她别沖動。
景雀聽着滿屋吵鬧颔首輕笑,覺得年這麼過比宮裡有意思多了。
*
北寰舞托藏息閣給臨太傅的禮物跟着宮裡賞賜一起到的臨府。
今年景雀不在許都跟着北寰言去了西境,來給臨太傅送禮的是許景摯自小就跟在他身邊的親衛江海。
北寰雙子與淩信一直住在臨府,每次節上賞給臨府的東西都是四人分量。
每季制造局上貢的新料子、新花樣,每季宮裡尚宮局做的新衣裳、新頭飾,每次尚食局新做出來的點心,還有育苗司培育出來的新奇花草,隻要有,許景摯都派人給臨府送。
到了年三十這一日,更是特别賜宴給臨太傅,讓禦膳房的廚子來臨府給臨太傅做年夜飯。
今年北寰言淩信不在,太傅就讓陛下不必如此費心安排,隻留了老管家一家在府上與他一起過節。
江海走了以後,臨太傅才收到北寰舞托藏息閣轉交給他的禮物。
這禮物讓他哭笑不得。
臨府老管家一家四口人,兒子帶着兒媳跟孫女一起在膳房忙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