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尋也是個情種。
就因為喜歡的人随口一說的那句話,就可以去研究整個時家公認最難的那一章,飛天術。
一研究就是十年。
這喜歡的念頭是抑制不住的。
若是能抑制住,他就不會在那日離别裡,想讓大雪把他淹沒,把他所有無法傳達的想念與思念凍結。
北寰舞,他的姑娘。
那是遙遙挂在天邊的一輪月,現在他是要造出登雲梯,跨月橋,才能跟那姑娘相見。
*
北寰言在西境三個月基本點清了西境軍的賬簿。
北寰言望着手上,從永延十三年開始西境軍賬簿,若有所思。
景雀給北寰言端來一盞熱茶,看着北寰言盯着這一頁好久都沒翻,輕聲問:“遇到難事了?”
北寰言點頭,他對景雀從不隐瞞,直言道:“永延十三年開始西境軍賬簿與戶部的賬簿對不上。”
“對不上?”景雀思忖片刻,“是西境軍裡有人貪了銀子?”
北寰言搖頭:“還不清楚,我需要查對應的商戶的賬本才能清楚。我看西境軍采買,都是從皇商手上買的。我需要去一趟西境皇商總會調賬簿。”
景雀點頭:“我這就去通知西境皇商總會把西境軍采買的賬簿都送過來。”
“有勞了。”北寰言颔首。
景雀領了命去辦事。
北寰言若有所思,從賬簿上看,永延十三年開始到去年,西境軍賬簿與戶部賬簿差了四十萬兩銀子。
四十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
西境軍膽子這麼大?敢明目張膽地貪銀子?
“主子。”門外流雲扣門。
北寰言回過神,擡眸:“進來說。”
流雲進來欠身:“黑市來人,說蔚世子去了成衣鋪,說要見主子。”
北寰言蹙眉:“可有說為何而來?”
流雲搖頭:“蔚世子隻說要見主子。”
北寰言道:“讓他來吧,把我的地址告訴他。”
“是。”
流雲剛出去,就看見北寰舞來,立即欠身行禮,“郡主。”
北寰舞擺擺手讓他快去辦事,進門就道:“對方耐不住性子,開始有動作了。”
北寰言擡眼看着北寰舞。
北寰舞口渴,進來就把景雀給北寰言準備的茶給喝了,喘勻了氣道:“那盲女的父親被人毒殺了。西域有糾結軍隊的異動,薛彥找到蔚巡生的病因,勤王府的周年認罪。這周年早些年是宮裡的内官,十五年前被指去勤王府,在勤王府做事。”
北寰舞一口氣說了三個消息,無論哪個消息,都是對方的大動作。
北寰言沉吟片刻,在腦中轉換了稱呼:“世子妃的父親死了?”
“嗯。”北寰舞道,“勤王府内院進不去,但這事是發生在外院。藏息閣在外院的梢子說,盲女的父親很是嚣張,趁着勤王妃與勤王都不在的時候上門。
“可蔚巡生不是吃素的,直接喊王府侍衛把那人拿下捆起來丢到了柴房。
“後來那盲女去見過自己的父親,給了他一些銀錢,那盲女父親就走了。
“藏息閣的人跟着那男子去了賭坊,那男子在賭坊賭了一宿,第二天往西街來的時候,被人毒殺了。”
北寰舞回憶着,繼續道,“藏息閣梢子聽到了盲女跟他父親的談話,那盲女似乎是被人故意送到農家撫養的。每個月都有人不間斷的給他銀子。”
北寰言聽了默不作聲。
北寰舞分析道:“對方想把這事栽贓到我們身上,因為很快蔚巡生就知道你一直住在這裡。而那男子最後走的位置也是這裡。”
北寰言不答,轉而問道:“蔚巡生一直病重是怎麼回事?那解藥的方子已經被人拿走,若是想要蔚巡生記恩,又為何讓他一直半死不活?”
北寰舞道:“薛彥讓徒弟舒星出來給藏息閣消息,說蔚巡生那病是因為早些年宮裡的一計毒殺原西甯将軍府的毒方。
“那些毒草被埋在蔚巡生居住的春生閣的地闆磚下,鋪了厚厚的幾層,持續二十多年毒性不散。這才讓蔚巡生一直病重。
“這方子,就是之前淩芷在禦醫院裡找到的那個毒方,薛彥把毒方寫出來,藏息閣已經比對過了,确實是宮裡的方子。
“蔚巡生沒死,是因為他身邊的周年一直在給蔚巡生喂解毒的湯藥。喂是喂了,但是那方子裡面有幾味貴重的藥材,周年一個内官的俸祿買不起那麼貴重的藥材,所以蔚巡生的病情這些年才時好時壞。”
北寰言下地穿上鞋,雙手攏在衣袖裡,目光渙散地來回踱步緩行。
北寰舞又繼續說道:“西域黑市來的消息,說最近西域有諸多小國正在糾結兵力,似乎有攻城的準備。”
北寰言蹙眉,道:“被人送養的盲女與蔚巡生成婚……錦妃陷害勤王府……宮裡内官周年知道解毒的方子給蔚巡生解毒保他不死……西境軍軍饷與戶部對比,少了四十萬兩銀子……西域異動……”
“什麼少了四十萬兩銀子?”北寰舞驚詫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