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懷下意識地擋在淩芷身前。
鎮東先是去藥田裡看了情況,然後來到淩芷身邊問:“淩姑娘這是怎麼回事?是我們這裡不适合種這藥材,還是……”
淩芷低聲如實回道:“是意外,被人鑽了空子,把田毀了。”
鎮東目光落在昨晚值守的那幾個人身上,沉聲道:“不管什麼原因,是你們幾個值守的時候出了事,你們自己去戒律堂領二十軍棍。”
值守的将士們齊齊單膝下跪領命,轉身就去戒律堂領罰。
鎮東看向自己的兒子:“聽說昨晚篝火宴會是你安排的?”
鎮懷垂眸,不敢應聲。
鎮東道:“這事因你而起,你自己去戒律堂領三十軍棍。”
鎮懷咬唇,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齊文軒對着鎮東欠身一禮,把他把脈的結果如實回禀。
“鎮将軍,這事若是讓陛下知道了,那便是欺君之罪……陛下怪罪下來,我們誰都擔當不起。”齊文軒颔首。
“我知道了。”鎮東掃了一眼,“這事總要有個交代。你們幾個随我來。”
鎮東神情冷峻,掃了一眼齊文軒與紫草,示意他們代表岩州城醫館跟他走。
淩芷咬着唇。
衛昭上前摸了摸淩芷的頭,道:“我随你一起去。”
淩芷點點頭,跟上鎮東。
*
鎮東把淩芷齊文軒他們帶到了自己的軍營大帳。
淩芷緊緊地抓着衛昭的衣袖。齊文軒與紫草跟在最後。
鎮東撩起軍帳,讓淩芷與齊文軒先進去。
淩芷跟在衛昭身後進了大帳。齊文軒也進來之後,鎮東才跟着進來。
他道:“言少卿,人我帶來了。”
言哥哥?
淩芷擡頭,這才看見北寰言與淩信也在軍帳裡。
大半年沒見,言哥哥與哥哥都長高了不少。
言哥哥下颚的棱角越發明顯了。
這是齊文軒第一次見北寰言,這人往那一站,天生就帶着一種不可侵犯的貴氣。
北寰言雙手攏在衣袖裡,目光淡然地望着他們,語氣平緩地說道:“我以為你謀劃半年,會有更高級的手段。不成想竟然用這種低級的方式栽贓嫁禍。”
北寰言這話一出,驚得衆人眼神一緊。
倒是淩芷神色淡然,像是早就料想到這事沒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北寰言前面站着的人不多。
隻有淩芷、衛昭、齊文軒、紫草四人。
他目光淡然地望着齊文軒與紫草兩個人,以他身上的威壓,逼得紫草不僅鬓邊流汗,就連站姿都怯了幾分。
北寰言把紫草的動作盡收眼底,看向身邊鎮東,道:“鎮東将軍,麻煩你派人去搜一搜岩州城醫館所有職房裡的東西,包括淩芷、衛昭、齊文軒、紫草四個人的屋子。看看能不能找出曼陀羅這味草藥。”
鎮東領命給身邊副将一個眼神,副将立即抱拳退下。
淩信有些驚詫地望向北寰言,怎麼他連淩芷的房間都要派人去搜。
淩芷蹙着小眉毛,老老實實地站在那,低着頭。
北寰言毫不避諱地把目光落在淩芷的身上。
半年沒見這姑娘,這姑娘不僅個子高了些,就連五官也開始褪去年幼時的圓潤,臉龐開始有了些弧線。
隻是小半個時辰,鎮東副将就帶着兩名将士回來了。
他們兩個人手上,一人拿着一個藥瓶,一人捧着一個盒子。
副将上前一步,朗聲回道:“回将軍,言少卿,我們在淩姑娘與紫女常用的職房裡搜出來了曼陀羅。”
紫草瞳孔一怔,望着那人手上捧着的盒子,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可能……不可能!”
她盯着那盒子,緩緩地搖着頭,好像有什麼事,她不能理解。
她撲上去想要搶那個盒子,卻撲了個空。
副将看她有不軌之舉,當即快她一步上前一招制敵,把她押住。
紫草大聲喊道:“這不可能!我怎麼會有這麼貴重的草藥?!我是被冤枉的!”
北寰言靜靜地望着她。
紫草見北寰言不應,掙紮着要站起來,還要些說什麼。
淩芷卻緩緩地從随身攜帶的小背包裡拿出一個用竹子編織的宛若一個布袋形狀的竹籠,開口道:“紫醫女說自己是冤枉的。”
淩芷把那小竹籠打開,放出裡面的三條蜈蚣。隻見有兩條蜈蚣毫不猶豫地爬向紫草,剩下的一條則是在淩芷腳邊徘徊,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樣子。
“你怎麼解釋這毒蜈蚣這麼喜歡往你身邊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