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嫡長女,她是嫡次女,為何她入宮中享榮華富貴,你隻能嫁給一個低賤的商人?她高高在上,你賤如塵泥,你當真無所思慮?
雪兒,你不再是那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了,你是我賀含章的女兒,什麼樣的青年才俊嫁不得?”
胤姜似被說中心聲,呆呆的望着遠處發愣,眼中神色堅定起來,“父親,有何指教?”
賀含章勾唇,“此事可以從長計議,需先找到對方的錯處,再逼他和離便是。
隻是如今為父倒是有事需要你幫忙。”
胤姜對上賀含章的眼,做洗耳恭聽狀,心中卻想起了那夜賀凝珠母女的奮力一搏,若是他當時肯出手相助,她們何至于用那樣的法子?
說到底,是因為在他眼裡,現在的她有利用價值,至少比賀凝珠多。
賀含章忽而看向門外,“你對洛公子印象如何?”
胤姜也循視線看過去,門外無人,“洛公子?”
賀含章轉頭看胤姜,“他現在在幫我辦事,但是我總覺得他心思有異,我知他待你情深義重,若非田甯突然死而複生,或許你們二人也早在一起了。
雪兒,為父希望你幫我看着他。”
賀含章目光深幽,直望進胤姜的眼裡,他這女兒,生得倒是不錯。
胤姜陡然一驚,這老東西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看着他?!
不就是要她使美人計嗎?我的天爺哦,這是親爹能幹的事兒嗎?
讓自己女兒去給男人做外室?還撺掇她與丈夫和離?
是她見識太少了嗎?還是這世界太博大了?
他竟然還允諾了再給她找一個青年才俊做丈夫?
啧啧,這真的是,啊啊啊啊,生氣!
胤姜壓住掀桌子的沖動,維持僵硬姿勢不動,忽而别過頭,咬着牙維持體面,“姑且讓女兒考慮一下吧。”
賀含章走後,胤姜忍住撒氣的沖動,又往窗邊站了站,發現賀含章帶來的侍衛還沒走,在院子中站得挺拔如松,胤姜咬牙。
胤姜吹熄燭火,上了床。
胤姜開始思量對策。
目前,已知,梁玺是官,為的就是查赈災銀,他對她也無意,之前隻是需要一個女人做擋箭牌,才立了她這個靶子,沒想到當時的陰差陽錯,會有現在的陰差陽錯。
反正,總之,胤姜确定的隻有一點,他對她沒有意思,所以,她可不可以和他談合作呢?
嘶,她以什麼理由和他合作呢?說是被賀含章強迫?
說她可以繼續當他的幌子,在賀含章面前幫他說話,混淆賀含章視線?
啧,不錯,可以。
斐笙花沒料到,胤姜沒有走,更沒想到,賀含章打算讓胤姜去接近梁玺。
的确,那位洛公子,雖經常來看她歌舞,但她卻無法從他那裡套出什麼有效的線索,這件事賀含章也是知道的。
所以賀含章得知洛公子喜歡折翠居的雪娘子的時候,就讓她去接近對方,看洛朽今究竟是喜歡賀懷雪什麼,他那邊再推出類似風格的女子去吸引洛朽今。
然而誰都沒想到,雪娘子竟然是賀含章的親生女兒。
斐笙花猜測,或許從賀含章知道那天,就打着這樣的算盤了,因為他對洛朽今開通的那條運輸線,勢在必得。
在賀含章手下的人,必然得是知根知底的,洛朽今顯然還不夠要求。
不過,比起這件事,斐笙花其實更擔心胤姜,因為她知道,胤姜根本不可能是賀懷雪。
她們二人年少時,不曾對對方隐瞞過自己的身世,胤姜分明就是兖州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怎麼可能是賀含章那在雍京被拐了多年的女兒?
她并未對賀含章說過此事,就如她對胤姜矢口否認自己是王柳兒一樣。
她們二人都握着彼此的軟肋,這不會讓她們倒戈相向,反而成了一種紐帶,對彼此交托完全的信任。
胤姜承認自己是賀懷雪的時候,難道不知道有她這位故人嗎?
知道呀,可是她更信她呀。
哼,傻瓜。
萬一,她變了呢?萬一她背叛你了呢?
哎,傻瓜。
可見以後少不得要她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