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個萬裡無雲的晴天,賀含章接到下屬縣衙傳來的急件,當即去找了欽差沈岩。
沈欽差大手一揮,一行人快馬加鞭朝涼水縣趕去。
胤姜人則早已經不在淮安城中,這段時日在塗蒼住處裡的人進出很頻繁,引起了胤姜和梁玺的注意。
就在賀含章接到急件的前五天,整個塗蒼院子的人都走光了,胤姜和梁玺二人當即跟上去,一路尾随發現他們竟然又去了三水鎮。
胤姜臨走前轉告蘇灼,此行或可定結局,鄧家之事務必小心挖掘。
蘇灼隻點頭笑,目送她離别。
胤姜和梁玺眼見着他們又進了鄧氏銅礦内,不免有點守株待兔的心理,誰知一連兩天也沒有見到他們的蹤影。
梁玺回憶他進去鄧氏銅礦的經曆,猜測或許下面有暗道,通到其他地方也不一定。
“他們運來的那批人,也藏在裡面,可是我瞧他們這些日子送的飯菜用量并沒有增大,說不定他們早已經不在這裡了。”
胤姜說道,梁玺與她說過,他運輸的那批貨,如果藏人的話,又得有百來餘人。如今又加上塗蒼這行人,但是這銅礦送的飲食量并沒有增大。
二人一商議,決定當夜兵行險着,進銅礦一探究竟。
胤姜不隐藏會武功的事情,畢竟之前梁玺也見過她持刀殺人的模樣。
月黑風高,蟬鳴聲聲,燭火點點,二人摸進了銅礦中。
避開這一列守衛,梁玺領胤姜到了那日賀含章帶他到的放箱子的地方,此間無燭火,僅靠半輪月光照亮。
二人不敢輕舉妄動,是以并未點燃腰間放着的小燭,此間空落落,之前擺放的大箱子都已經全部被搬空了。
牆壁周圍也并未擺放什麼壁櫃、桌椅之類的,可以說此地空得一覽無餘。
二人嘗試着輕敲牆壁,翻找機關,幾番搜尋也無果。
梁玺借着月色向外眺望,金子,賀含章他們的金子哪裡來的?
是他們挖掘的時候發現了金礦,順勢就将金礦隐藏下來了,何時發現的呢?
莫不是就是四年前的那場礦難?因為礦工在開采銅礦之際發現了金子?
不對,金與銅的生長環境不一樣,兩者根本不可能挨近。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賀含章和當時的鄧波得到消息,懷疑在這銅礦周圍或者密道通向的地方有金礦,所以暗中派遣了一批礦工去采金,再然後借着礦難殺人滅口。
梁玺所想的也是胤姜一直以來的猜測。
鄧波之死和賀含章、劉玄脫不了幹系,鄧波被滅口,肯定也跟金子有關系,難道是分贓不均?
胤姜知道銅礦裡面肯定有重重把守,若是強行突破,肯定得不償失,但是人都已經來這兒了,秘密就差這一步,如果不行動,就隻能被賀含章牽着鼻子走。
欽差到來,賀含章反倒表現得遊刃有餘,甚至胸有成竹,這些事都給胤姜不好的預感。
“你有信心嗎?放倒那邊幾個守衛,我負責這邊。”梁玺忽而回頭看向胤姜。
胤姜察覺到梁玺釋放出來的信号,本來遲疑的内心卻堅定了,來都來了,總要死個明白。
“小問題,隻是這一鬧,他們肯定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說不定還能讓他們自亂陣腳,亂中出錯。”
梁玺笑着,捏了胤姜的右臉一下,“到時候小心一點。”
胤姜愣一瞬,點頭。
胤姜掏出随身帶的小刀,趁夜色和梁玺摸了下去,剛好兩隊守衛巡查到這邊,二人隐于梁柱之後,胤姜沖梁玺做手勢,示意她從後面包抄左邊小隊。
梁玺做手勢以示理解,他亦從後面去抄截右邊小隊。
二人當即行動,胤姜順勢跟上左小隊的尾巴,出其不意上前捂住末尾一位士兵,割喉幹脆,發現前面的守衛還未察覺,接連殺三位士兵。
直到第四位士兵察覺聲響回頭看,恰好撞見胤姜割喉,鮮血瞬間濺了他一臉,在他還沒來得及大喊出聲,胤姜已經上去,匕首入心髒,雙眼瞪大,死不瞑目。
可是此時已經驚動了前面的守衛,他們紛紛掉轉過來,長劍出鞘,寒光一閃,紛紛持劍對着胤姜。
胤姜細數眼前亦有約十位守衛,左手摸索腰間,抽出一件暗器,登時按下去,無數銀針從暗器中射出,眼前守衛十隻剩一。
僅剩的一位侍衛咽下口水,剛想大喊,便見胤姜朝他沖來,匕首已經放在他脖頸之間,不消一瞬,洞大的窟窿中流出濃稠的血,咕咕冒着血腥氣。
胤姜及時抽回刀,擦去臉上血污,朝洞口方向走去,走至半路,剛好遇見梁玺。
梁玺身上不見血污,甚至也好像沒什麼打鬥痕迹,胤姜有些好奇,眼神詢問。
二人邊走邊說,梁玺拿出一個玲珑袖珍的小瓶子,直言自己随身攜帶了濃度很高的迷藥,隻用了一些,他們那隊人便全倒下了。
胤姜嘴角勾起弧度,眉頭卻死死擰住。
路上再遇到守衛,梁玺便用迷藥将他們迷暈,不多時,二人便到了洞口。
卻見他們方才行來的地方,亮堂了許多,二人心知,應該是其他守衛沒見到來交接的守衛,開始去找他們的蹤迹。
洞口的守衛再次被梁玺放倒後,瓶中已經沒有迷藥了,梁玺卻仍将瓶子放回腰間,拿走了守衛身上的火把,“走吧。”
胤姜略一遲疑,其實就她本心而言,如果能殺死這些守衛,等他們出來之後,會少很多麻煩,單這一路走來,都放到了五六十号人。
到時候若來圍攻他們,可真是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