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男人來說,就算是妻妾相鬥,那也隻能代表她們在乎而已,無論是在乎權勢金錢,還是在乎情意。
胤姜出言勸阻,她也是個合格的和稀泥選手啊,“洛公子送的禮物雪娘很喜歡,夫君所言喜新厭舊一詞我倒不是很贊同,舊的多年情意仍在,
新的也甚合我意,何必非要分個高下呢?我都很喜歡。”
胤姜這話一出,兩個男人面色都不太好看,胤姜後知後覺這稀泥沒和對頭,正懊惱自己說錯話,卻又聽梁玺說道,
“近日商行中平白生出了些風波,多謝蘇兄提醒,使得小弟幸免于難,小弟也有禮物要送給蘇兄。”
商白身後幾個仆人卻擡出來兩個大箱子,一打開,卻見蘇灼徹底變了臉色。
箱中不外是一些書畫、繡品之類的東西,胤姜雖覺得箱中物件看上去華貴非常,卻頗有一股歲月之感。
胤姜默了一瞬,洛朽今,你是在做什麼?敲山打虎,你想警告蘇灼什麼?還是也想警告她?
如果胤姜沒猜錯,這箱中的東西應該就是蘇灼曾經對她提起的多年前不翼而飛的貢品。
洛朽今,你竟然把這些東西又拿回去了嗎?
胤姜神色不見慌亂,卻不自覺捏緊了裙邊,與梁玺戲谑道,“夫君他可不是喜歡這些琴棋書畫的人,便是拿給他,也怕不得他喜歡。”
胤姜說着假做看了蘇灼一眼,為他突然驚變的臉色做出解釋,“夫君,我不是說你不好的意思,你别生氣。”
蘇灼已經冷靜下來,“無事,夫人,我近來也在欣賞這些文人物事,有了洛賢弟送我的這些書畫,或許我會進步神速也不一定。
洛賢弟為愚兄思量,我很喜歡你的禮物,多謝。”
蘇灼将“多謝”二字咬得極重。
梁玺淡然一笑,“蘇兄喜歡就好。那小弟就不再叨擾了,告辭。”
胤姜垂下眼睫,就在說這句話之時,梁玺飛快地碰觸她一下,塞了什麼東西到她手中。
蘇灼起身送客,臨出門之際,梁玺看向蘇灼身後的胤姜,卻什麼也沒說。
梁玺走後,胤姜看着蘇灼冷靜蒼白的神色,問道,“如何會暴露?還是他隻是試探?”
蘇灼搖頭,“想來他對你起疑,便開始調查你周圍的人吧,”蘇灼一時有些拿不準,“他應該隻知道我們在暗中幫助他,
并且把那堆鄧家想栽贓給他的東西拿回來了,卻未必知道得更多。”
比如,這堆貢品和他之間的關系。
蘇灼又反問,“他方才遞給你什麼東西?”他眼睛尖,如何瞧不見?
胤姜沒遮瞞,攤開手掌,原是一張紙條,上寫:子時,客棧。
蘇灼不免煩躁,“大晚上他約你做什麼?你和他沒什麼吧?”
胤姜搖頭,“四叔說笑了,他想做什麼,或許今夜便知分曉,我隻是擔心,咱們的人裡,有了叛徒。”
蘇灼冷笑,“是啊,這些貢品我可都全部拿回來了,這一轉手,卻怎麼又到了他手上?”
蘇灼好似意識到什麼,“李複在哪裡?”
胤姜皺眉,她确實有一兩天沒看到李複了,難道是他?
糟糕,她曾經向李複透露過她的身份,那洛朽今豈不是知道了?!
今夜,怕不是一場鴻門宴?
胤姜暗自捏了把冷汗,蘇灼說道,他今夜可以遠遠跟在她身後,以備不時之需。
胤姜卻拒絕了這個建議,“他身邊不乏高手,焉知他沒有把那些人安插在周圍,若你跟在我後邊,便說不清了。
為今之計,隻有以不變應萬變,你什麼都不要做,
我今晚去赴約便是了,到時就算出事,也隻有我一人出事,你咬死不知情就是。”
蘇灼搖頭,“誰會相信夫妻之間對彼此毫不知情?要知道我救的是賀懷雪,娶的也是賀懷雪,
中間一個大活人,生生變了模樣,我要說不知情,誰信?”
“可是風險太大,你還可以做準備回寨子,他未必會對我做什麼。”胤姜猶自說道。
蘇灼卻笑了,“阿月,你糊塗啊,我再三告誡你,不要對他動心,你還是沒聽。你如今的自信從哪裡來,你如何确信他真的喜歡你,而不是逢場作戲?
你若是真信了他的情話,今夜傻傻赴死,那我才會被你氣死!
男人嘴裡的話,你聽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