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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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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谷雨,江南的雨水漸漸多了起來。

時常一陣急雨擾人,讓人措手不及,又聽幾聲驚雷,天邊一閃一閃的,

這一個月,沈難頂了姜水的活。李清河讓他平日磨墨送信,接客送人,閑暇時還得陪着在後院曬太陽,撐着傘在池子邊釣魚。

正午的日頭隐隐有些毒辣的趨勢,沈難的傘偏了幾分,暴露在太陽下的金屬面具折射着光線,遠遠看着倒是熠熠生輝。

躺着的李清河用指節輕輕敲了敲椅背,沈難的傘順勢移過去了一些。暖風拂過樹梢,池水微瀾,李清河春風得意地砸了砸嘴。

正所謂良辰美景不可辜負,無非是眼下這番惬意。

不想,沈難忽然不樂意了。他屈膝在旁蹲了下來,油紙傘随之緊緊地罩在了李清河的頭上,半點太陽都曬不到某人的臉上了。

李清河馬上哎了一聲,倒是沒有生氣。沈難沒有理他,旁邊明明有亭子非不坐,喜歡曬太陽又不喜歡太陽照到身上,這都是哪來的臭毛病。

沈難隻是失魂落魄地看着清澈見底的池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點郁悶。

一行人去西南一個月了,算算路程也該回來了,怎麼還沒有消息。

耳邊李清河躲在傘下甕聲翁氣地開解道,“人生不過三萬天....”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沈難不耐煩地打斷道:“姜水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李清河歎了一口氣,順手将魚竿一甩,“不釣了,沒意思。”這些日子,兩人朝夕相處,彼此關系緩和了許多,李清河也沒有那麼不待見沈難這個賠錢貨了。

草長莺飛的時節,風吹動雲霧,猝然一團濃雲飄過來遮住了日頭。

從椅子上爬起來的李清河舉目望了望晦暗不明的天光,他搶過了沈難手裡的油紙傘,作勢就要離開,突然又歇住了腳步。撐着油紙傘的人轉而對沈難施舍了幾分憐憫,“你....要是實在沒有人要,可以留在煙雨樓打雜還債。”

“一千金而已,幾十年後就還清了,不是什麼大事。”

沈難笑着的臉比哭的還難看,“多謝樓主...這就不勉強您了。.”

一雙無精打采的眼神裡都是勉強,嘴上是這樣說的,沈難心裡也是五味雜陳,他既盼着師父來救他于水火,又不盼着師父來,畢竟他還沒見過自己的師父。

天知道,她是個怎麼樣的人,又是不是另一個火坑。

這江湖無依無靠,命如浮萍的人多了去,沈難不想要他人的憐憫。

左右不過是失去了記憶、武功,起碼四肢健全,容貌清俊,大不了以後不當俠客,做個平頭百姓也不為難人,總好...過在這裡天天給李清河撐傘釣魚。

給某人當書童的日子也挺窩囊的,像伺候一個不着四六的纨绔。要不是煙雨樓扣着人不放,他都想連夜出逃了。

煙雨樓的回廊很長,應該是有九曲十八彎。

沈難跟在李清河後頭心裡正犯嘀咕,聽見了前面急匆匆的腳步聲,一擡頭活生生的姜水就在眼前,身邊還跟着曲商,他有些失神。

“樓主——”姜水纖細的脖子上挂着一個粗布條,布條裡托着自己骨折的左手,略顯邋遢的頭發和衣服,讓人瞧着可憐兮兮的。

“你、你、你....怎麼了?”李清河也被吓到了,自家書童去了一趟西南差點就認不出來了。

姜水尴尬地了一眼自己骨折的手,“回來的路上騎馬摔下來了,這一路緊趕慢趕,也沒來得及收拾,所以看着狼狽些。”

李清河用食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下姜水的手臂,疑惑道:“出門不是給你備了馬車嗎?"

姜水忙着解釋:“馬車給了沈難的師父,回來的路上我們分開了。為了趕時間回來,黎武大哥給我也找了一匹馬。不料我摔斷了手耽誤了些日子,今日兩邊人恰好在城門口又遇見了。”

從山外谷回來的這段路,說起來也是心酸。

葉婵不願意與他們同行,雙方約定了在臨泉見,可姜水的馬車被人家帶走了。無奈之下,他隻能與黎武大哥共乘一騎,不想他才上馬,黎大哥沒使好力氣,一時馬驚了帶着姜水狂奔。

黎武多年行走江湖,反應自然是極快的,他眨眼就從馬上躍了下來,隻留下不會騎馬的姜水在馬背上。曲商追到馬時又沒接住他,姜水便結結實實地摔在了泥地裡。

罪魁禍首黎武倒是沒事,他的右手剛好就摔斷了。回來的路上一路操勞奔波,換藥喝藥,兩個八尺大漢又不會梳頭發換衣服,于是姜水的模樣就越來越糟亂了。

好在苦盡甘來,一切都過去了。

以後無論黎大哥說什麼,姜水都不會跟他在一匹馬上了。

西南這一趟,少年也算長了見識。

“長話短說——”姜水和曲商二人莫名對視了一眼,自言自語道。

“總之,樓主要小心。”

“沈難師父有點厲害。”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幾句雲裡霧裡的交代,讓人摸不清頭腦。

李清河撇嘴不屑道:“還能有多厲害,他比青陽宗的江驚塵年紀大嗎?”

“那倒也不是,”姜水說,“看上去很年輕。”

“他人在哪呀?”

“黎大哥帶人去了八方堂。”

李清河瞥了一眼身邊沈難,這人的眼神已然飄遠,清隽的臉上沒有表情卻透着幾分茫然無措。他不由起了興緻,這沈難的師父是人是鬼,他倒是要親自看看。

貴客在八方堂,總不好讓人久等。姜水和曲商讓開了被自己擋着的走廊,李清河拽着一步不動的沈難,惡狠狠威脅道:”讓你的師父給我還債,不讓我就賣了你。”

沈難無言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一位素未謀面的師父,三年間從未回去的師門,他是否已經被抛棄了。

八方堂是煙雨樓平日會客的地方,中堂前擺着一副紫檀木屏風,足有一丈高的雙面蘇繡大約花了臨泉的繡娘整整一年有餘。

觀這紗面薄如蟬翼,一面歸山水,一面歸花鳥,遠看山水花鳥栩栩如生。

隔着山水的空隙,可以影影綽綽看到了八方堂内,東側的首位上坐着一個人,似乎是象牙白的衣裳,手邊放着一把銀劍。

李清河在堂前松開了拽着沈難衣襟的手,端正了姿态模樣,徑直走進了八方堂,帶着骨子裡與生俱來的淡定與從容,緩緩坐在了中堂之上的主位。

他還在猶豫,卻聽裡面響起了一道清亮的女聲,“沈難在何處——”腦子裡似乎響起了驚雷,身體不由自主,跟着下意識的反應走進了八方堂。

沈難僵硬地站在葉婵面前,不記得她的容貌,生澀的字眼從嗓子眼冒出來,“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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