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我們禁軍上下久聞你的名聲,都很欣賞你,你考慮入伍嗎?”
五皇子撇嘴不答。
我覺得很可惜,看來招攬人手不能急于一時,需得有個合适的場合。
很快機會就來了,巡邏軍來報,長唐大軍已經接近西涼與大梁南部,預計再過幾日便可到三國交彙之處。梁國需要履行與西涼新結的盟約,奔赴前線拖住長唐軍,等待西涼國都督率兵南下轉擊長唐薄弱地。
父皇問我是否要選擇一人同行。
時間倒回到這天早朝之前,天剛擦亮我就醒了,首先在宮裡的空地打了一套軍體拳。
穿書世界的數值在一定程度上遵循了現實邏輯,早睡早起增加體力,中毒倒扣體力,熬夜加暴飲暴食會減損容貌,而堅持鍛煉則能夠增加力量。
練完回宮,照例先擦汗擦臉,直奔前朝正殿。
這種悠閑的上班節奏,放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在現實世界,我住天外十八環,公司在市中心老破小,每天早上七點就要擠着磁懸浮城軌往市裡飛,根本不可能慢悠悠邁腿走過去。
而在書裡,我住皇宮,辦公室或者說會議廳就在隔壁。
這就是與生俱來的松弛感嗎?忽然覺得幹穿書這一行也挺爽的。
跨進正殿門檻,殿前值班的太監伴着百官一片雜亂寒暄聲緩步走到位置。
“陳大人,聽聞您近日高升,太史院閣老親自提攜,屬實是獨一份的榮幸。賀喜,賀喜。”說話的人雙目堆出極其深的笑意,将整個烏珠都藏在了眼眶裡。
答話的人背對着我,看不清模樣,隻聽見淡淡一句:“言過了。都是同僚,為聖上做事為先。”
“哎呀,陳大人謙虛,你是閣老親傳的學生,等待他乞骸骨,太史院上下都唯陳大人的命令。”
陳大人罵了一句:“呸。老人家還在呢,少說捧煞我的。”
……
不多時靜了下來,皇帝趕到,登上正前方的台階。
以他坐穩為标志,文武百官行禮,走開場流程,先談儲君未立,繼而說到梁國迎擊長唐一事。
“六公主此行艱危。朕希望命人輔佐她,裨護左右。衆愛卿可有什麼合意的人選?”
聽上去禮賢下士,廣問建議,但代換到生活中更熟知的場景理解一下,這番話類似于許多年前的某天上午媽媽問我中午想吃什麼。
她不是詢問,而是預備要通知我。
那一刻,媽媽勢必不可能想聽到“麥門”或者“KFC”這樣不懂事的答案,不管我如何回答,她都會擺出那道已經做好的菜,然後告訴我“這個不錯,好吃又有營養,再敢提M字頭就打你”。
因此沒人着急接話。
皇帝轉而與四下詢問:“六兒是朕最小的女兒,朕期望派護國公之子雖公主親征,庇護左右,正如護國公當年與朕相伴沙場。不知衆愛卿意下如何?”
能如何呢?聖意已決。就算文官們一口咬定“不好不好六公主很可惡保護她幹什麼呢就讓她單槍匹馬死在那裡吧”,那也隻會自讨九族大禮包,而不能說動皇帝一分一毫。
這是權力的遊戲。
不出所料,衆人神情各異,但都閉口不言。
隻有那名被cue的老臣護國公下跪謝主隆恩。他旁邊跟着趴地上謝恩的年輕人,從背影來看,衣着打扮的風格有點兒别緻,還很眼熟。
我凝神回想了片刻,發現這是“讓我家那老頭去罰站”,下朝給我比大拇指那小子。
有意思。
【叮咚】系統上線。
聽得出來他那邊鍵盤敲得快跳起來了:“主幹,我現在寫一條檢測程序過去。一會兒你務必提出讓五皇子随你一起出征,路上注意觀察光屏。”
“OK。”
我費了一番口舌,成功把五皇子也拽上了賊船。
這個環節不難,朝中諸多官員隐隐分成兩派,一是二皇子的黨羽,二是皇後之子三皇子的支持者。
在奪嫡決賽圈,五皇子的地位好比醫學院裡的校醫,《蝙蝠俠》裡的哥譚警員,密碼找回時填寫的“曾用密碼”驗證問題。
總之是起一個烘托氛圍的作用。
故而五皇子參軍,各個官員的心态全都是“啊去去去”,在多數人眼裡,一個宮女升上來的才人生的兒子,哪怕挂上軍功也不夠看的。
我一個公主,即便帶了兵權,也隻是且看之任之。再帶一個和稀泥的五皇子,根本沒人攔。
依照當前的情況來看,我們主要有兩個任務:一是迎戰長唐軍,随後與西涼國東西接應;二是另調一隊人押送西洲年與西涼接頭,歸還人質。
說到底現在兩國關系緩和,西洲年一直在梁國白吃白喝也不是個事兒。
不過,未免盟友反悔,第二條任務可以等戰勝之後再做打算,但總之需派人看護人質。
朝中一番讨論權責分配之後,最終提出讓老五和祁戰護送西洲年,左護軍與我率隊迎戰。
臨行前,我照例回宮收拾随行物品,主要是收拾一把趁手的武器。
極影弓是不敢再用了,雖然我在出事當天就咬牙切齒地把【百發百必中】技能憤然關閉,但是這場血光之災使我對遠程距離攻擊方式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
每每在武場射靶子,我隻要一拉開弓弦,就條件反射撒腿想跑。
很煩。
正在胡亂翻找裝備表,長穗進來通報:“公主,娘娘來了。”
六公主的母妃來探望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