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悉魔氣可以有效殺死凡人體内的疫病,屆時魔界恐将取代天宮在凡間的地位,成為救苦救難的‘真神’,天宮反倒變成了‘替身’……」
盡可能地危言聳聽,好引起重視。
又加入了一些關于疫病和瘟獸的描述之後,我将手附上去,想象着信息長出翅膀的樣子。
一隻花生大小的小信鴿從布底鑽出腦袋,扇了扇翅膀,飛了出去,又消失不見。
信息發送成功了!
我又開始寫另一封信。
「月塵師兄,師傅命我下凡查清瘟獸來源……玉真仙君聽聞此事,擔憂瘟獸為禍人間,便與我同往,現他已經掌握了瘟獸的行蹤,孤膽深入巢穴,決定憑一己之力将其斬殺,解救黎民蒼生……」
「未免文淵帝君擔心,煩請師兄将目前的情況通報文淵帝君……」
隻要文淵帝君知道了,其他人知不知道就不重要了。
第三封信。
「琅瑛姐姐!救命!魔君玩陰的,培育出與仙界同宗同源的瘟獸為禍人間,玉真仙君恐有危險,快來救他!别自己來!一定要拉救兵!這次事件的背後可能有更大的陰謀,你單槍匹馬來救他我怕你也有危險!」
寫完三封信,我發現第一封信已經有了回信。
在第一張白布上面,原本的文字已經被清空,換上一行清秀的小字:
「你為何會和白玉真在一起。」
我馬上信口胡謅說:
「師傅擔心我實力不濟,特從文淵帝君處借人,文淵帝君便讓玉真仙君陪我一同下凡。」
這一次等了好一會兒,夷林的回複才過來:
「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看到他沒再多問,我不由得松了口氣。
視線瞥向另外兩張白布。
隻要對方看到白布上的字,我這邊的字迹就會清空。
月塵師兄那張顯示未讀,因為我的字還原樣待在上面……
而琅瑛那張已變空白,可卻不回複我!
已讀不回!太傷人了!嘤嘤嘤!
我心焦地在屋裡走來走去,心裡将那位魔修師叔祖的話,想了一遍又一遍,白玉真一升仙就遇到了地獄級别的副本,不知道他現在情況如何了。
那是專門給神仙設下的陷阱……華商帝君,簡直萬惡之源!
細細想來,我所有不幸都是他造成的,阮靈瑜還落在他手裡,生死未蔔,一時間怒從心頭起!
“驚鴻。”
被我幻化成驚鴻模樣的木劍應聲立起,乖巧服帖地浮在我手邊上,我安撫了它一下,說:“不是你,是那柄真的叫驚鴻的劍。”
坐在地上,将雙腿盤起,精神聚于一點,暴喝出聲。
“驚鴻!”
在遙遠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回應了我一下,感覺就像電流竄過。
既然戰神可以在“驚鴻”上動手腳,沒道理我就不行。
聚集起心底全部的惡念、恨意,我一字一字地說道:
“接下來碰觸到你的生靈,将死于非命。”
非命二字才出口,屋外雲浪翻滾,轟隆隆的雷聲乍起。
可當我從屋裡走出來,又是豔陽高照,晴空萬裡,仿佛剛剛是我錯覺一般。
***
下午聽有人提起那位小師弟,說他已經醒來了,原來他的本名是姚莫羽,乃本朝的六皇子,因皇帝崇尚修仙,所以他從小就被送來當道士養着,等學成了好幫他老爹應天帝延年益壽。
“我知道你來過……”
我去看望他時,他沖着我擡起手腕,“沒有了,那條手帕……别人不會這樣做,我跟他們所有人都說過,誰也不許将它解下來……你來看我,為何不叫醒我?他們說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弟子來看望過我,還嘲笑我病糊塗了……所以你究竟是誰,你……你是仙女嗎?”
他在說這話之前就已經認定了我不是人類,不管我認不認,他都一廂情願地将心底的秘密告訴我,向我訴說了自己悲慘的過往。
他從小就不受寵,他的母妃又在宮鬥中落敗,此後母子二人受人欺辱苟且偷生,直到一位道士偶然看到他,一句“此子頗有仙緣”救他出了苦海。
其實他沒什麼所謂的仙緣,那位道士之所以會說那句話,純粹是一份好心,不忍目睹孩童因大人的偏心而受苦,所以即便有着黑暗的童年,姚莫羽依然成長為了一個存有善念的人。
我突然想到,姚莫羽姓姚,那應天帝必然也姓姚,戰神曾說過,那個叫姚肅錦的年輕書生未來會成為下一個開國皇帝,那有沒有可能,他們都是姚肅錦的後人?
“什麼?你爹叫姚肅錦?應天帝叫姚肅錦?”
他在身後叫我,我也沒有理他,直奔宮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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