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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般的世界,手可摘星辰,随便一眼都能上國家地理封面,我靠着他說:“我還有一些事沒有做完……”又一想,似乎隻剩下一件。
玄音仙子那邊,青蓮君還是會管的,而且她和鴻嶺在蠻荒之地說不定能躲開天宮這些麻煩,因禍得福也說不定,所以我隻要把綿綿送還給鳳主,便可功成身退,至于堕仙的事……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凡人,陰差陽錯到了天宮,那不是我能管的事。
打定主意,我說:“等事情了結,我們就回玉虛山,沒幾天了……很快我們就能離開這裡了。”
他聽我終于同意私奔,來的有些突然,一時不敢信以為真,之前他帶我回玉虛山時,我甚至想撇下他,自己回天宮,在第一場與戰神“誰更重要”的争鋒中他就輸了,所以此刻聽我改變主意,不禁反問我說:“你放得下這些人嗎?神女,你的師傅師兄,那些事,你每天都在忙碌的事,那個堕仙,盤龍陣,魔君……你放得下嗎?”
我知道,在他眼裡,我在天宮貌似每天都過得生龍活虎,津津有味,與人鬥其樂無窮,他望向夜幕中的璀璨星辰,說:“如果天宮颠覆,六界震蕩,人間也将有異動,生靈塗炭,玉虛山也不能幸免,屆時我們還是不能安靜相守……”
這是之前戰神對他講過的話,他其實還是聽進去了。
我握住他的手,說:“我是真的要與你避世隐居,既是出于真心,就不會拿守護天下蒼生當借口,世界自然有故事的主角去拯救,我們坐享其成便是,如果沒能拯救成功,那說明這屆神明與人類都不行,自然規律就該淘汰,理應尊重,從容赴死,等待宇宙坍塌後重啟便是。”
“……………”他看着我,震驚。
可能是因為我在天宮說“這屆神明不行”。
“世界毀滅就毀滅吧,在我們這個世界之前,還不知有多少輝煌偉大、高度文明的老前輩死掉了呢,好在毀滅前的每一天我們都可以在一起,我一點也不害怕,也不擔心,有位先賢說得好,人們從來不怕苦難,不管是多大的災難,隻要大家一起倒黴就行。”
“哪位先賢能說出這種話?”他先是一愣,随後哈哈大笑,少年般的爽朗,說你哪裡來這麼多怪話,我心說怪嗎?這句話可是魯迅我迅哥說的,沒道理嗎?
銀河如流淌的玉帶,身處其中,璀璨奪目,無數光斑點綴在夜之幕布上,隐秘而又壯觀,兩個人靜靜地享受這一刻遠離紛擾的閑暇,待了一會兒,白玉真忽然開口,說他享世人供養,就算避世隐居玉虛山,也是掌教、師尊,有拯救蒼生的義務。
我嗯了聲,說我懂:“那我便與你一起拯救蒼生。”
這反應過于平淡,他不免一愣,我問他:“怎麼了?”他搖搖頭說沒事,我知道他是覺得我沒有主見,怎麼都行,忽然變得嫁雞随雞,剛剛還頗有見地,大談宇宙毀滅,此刻已然甘願做他的附屬品。
他怕指出我的問題,我又會陷入李代桃僵的糾結,擔心自己非他心中之人,所以遮掩過去,不打算展開。
我想,也不是我缺乏原則,而是我真的無所謂,打發時間罷了,我把自己放到小人物立場,小富即安,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志向,而他們生來不凡,必要成就大事,注定會将拯救蒼生的責任扛到身上。
立場不同,看待問題也就不同,我還是覺得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而他就是那個高個子,沒别人可指望。
也許他是希望我勸他留下?勸他以天下為己任?可那樣的話,他先前說要帶我遠走高飛,不就真成畫餅了嗎?
“筱筱,怎麼了?”見我時不時就往一個方向看,他也随我望過去,隻有一個方向而已,很籠統,但紫宸宮恰好在那個方位,白玉真顯然聯想到了什麼,他說:“聽說他今日直接把你遣了出來,所謂何事?”
提到這個人,他總歸有些掃興,我講了個笑話揭過這篇,忽然反應過來:“聽說?你不是一向不喜說他人長短嗎?怎麼也開始留意傳聞了?”
别看白玉真不常在天宮走動,他的信息來源其實是最全最靠譜的,守着萬人朝拜的淩霄大殿,還和社會我亭哥時不時聊上兩句,可以說足不出戶,就可将這天宮大事小情,盡收眼底,我磨他,讓他爆料。
“不周山的女君黎固元君和文淵帝君交情挺好的哈?”
黎固元君就是東娥神女的姐姐,在我出使南海時,她代表不周山來天宮訪問,與我擦身而過,說是與文淵帝君“叙舊”,交流學習,但都明白她在這時節來,是雪中送炭,人人觀望之際,她率先站隊,這對其餘番邦小國而言,無疑是壓力,也是示範。
但她是個女君,就難免被人诟病成是婦道人家不懂謀略,無非是無腦支持情郎而已,文淵帝君風流成性,又生得一副好皮囊,她為之傾倒,也屬尋常,情至濃處時,将不周山整個都送與帝君,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不周山此舉并未改變局勢,觀望之人仍在觀望。
據說黎固元君在天宮小住了幾日,商定好東娥神女與戰神的婚事,便放心回去了,期間估計都是帝君在陪……辛苦他了,沒有耕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
為了不叫他力不從心,堅‘挺持久,那時候估計綿綿已經開始向他獻祭鳳凰羽了,把綿綿的神力當小藍丸,強身健體,真是渣出了水平,渣出了風格,相當于出去嫖還要花自己老婆的錢,呸,這垃圾要在我面前,這一口就啐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