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在接觸到地面那一刻,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要摔碎了,她的嘴裡逸出一口鮮血,然後就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沈昭終于有了一點意識。她動了動手指,覺得自己的手似乎不是自己的,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
沈昭躺在地上,一時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她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蒼郁的樹林,她坐起身來,發現自己在一個洞口之前。
沈昭這才回想起來,自己這是被何卓拽下了山崖,現在應該是在崖底了。
沈昭想不通的是,為什麼她最後看到沈一同來救她了,但最後卻被什麼東西給彈回去了,她隻記住了沈一同那個痛苦萬分的眼神,沈昭心中也開始痛了起來。
但是,既然想不明白,沈昭也不會鑽牛角尖,當下她就放棄了琢磨的念頭,她環顧四周,她想找到路回到方壺山上去。
沈昭看着天色已經不早了,便想先去旁邊的山洞裡休息一晚,明日再上山去。
沈昭打定主意,便走進了山洞。
隻是她甫一走進山洞,就被洞口設的陣法困住了!
這山洞裡竟然有人!
“這山洞好久都沒見過活人了。”一個有些陰冷的聲音從山洞深處傳來。
沈昭往山洞裡望去,卻因着光線的原因,隻得隐隐看到有人坐在山洞之中,沈昭誠懇道:“晚輩不甚墜崖,是以跌到這裡,如若冒犯了前輩,還望前輩恕罪。”
“倒也談不上冒犯,隻是我好久都沒見過人了,你上前些來,讓我看看你罷。”那人語氣似乎也沒有不高興。
沈昭擡腿便要上前,但卻還是被困在陣法之中動彈不得。
那人傳來一聲輕笑:“哦,原是我忘了。”
那人說完,沈昭便覺得自己身上沒有束縛了,便朝着那人道了一聲謝,往前走到了前輩面前。
沈昭這才在一團陰影中看出來,那人面容蒼白,眉眼卻極其深刻,年紀約莫與她離世的娘一樣大。她柳葉眉蹙了起來,緊緊盯着沈昭,沈昭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這人。
那人緩緩開口道:“你這小姑娘,臉倒生得好看,好像在哪裡見過。不過也沒用了,留下來和我作伴倒也沒有什麼壞處。”
沈昭被這人自說自話給搞得愣了一下,她當即禮貌反駁道:“在下突然出現,生怕唐突了前輩,晚輩就留宿一日,明日就不叨擾前輩了。”
那人聽到沈昭的話,卻像聽到天底下頂好笑的笑話,她一直在笑,笑得整個山洞裡都回蕩着她的笑聲,沈昭聽到了,身上一陣發毛。
那人終于笑夠了,随即對着沈昭又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随你。”
沈昭雖然覺得此人奇怪至極,但還是朝她道了聲謝,便在山洞裡找了個合适的位置,一會兒便忍不住睡了過去。
山洞自然比不得家裡,沈昭早早地就醒了過來,她朝着前輩告了别,便往外走去,隻是她走的時候,那位前輩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還對着沈昭道:“後會有期啊,小姑娘。”
沈昭一回憶起那個笑容,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她搖了搖腦袋,讓自己穩定心神,便走到了她昨天看到的那片郁郁蔥蔥的樹林裡。
現下是早晨,還未出太陽,這林子裡還有霧,沈昭隻覺自己走得一步冷似一步,她不由得裹緊了衣角,手指也被凍得僵硬了。
沈昭走得深一腳淺一腳的,她之前同姥姥一起去過樹林,隻是她年紀小走丢了,她姥姥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沈昭找了回去,自此之後,姥姥便教她,在走過的顯眼的地方,随便綁點什麼東西。
這次又走進林子裡,還是沈昭一個人,沈昭便從衣服上撕下了幾條帶子,綁在了她路過的樹上。
不知走了多久,沈昭走得有些渴了,她想停下來喝口水,但她沒有帶水壺,便隻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咽了咽嗓子裡的唾沫,稍稍緩解了一些嗓子裡灼熱的不适感。
沈昭在咽唾沫的瞬間,随意往旁邊瞟了一眼,卻被吓得冷汗直冒,險些忘記了她走得大汗淋漓了。
沈昭頓時愣在了原地,她又仔細看了看,發現在她旁邊的那棵樹上,赫然挂着她一開始綁的那塊布條。
沈昭解下了那塊布,因為她一開始撕的時候沒有控制好力道,是以布條上有一個極大的豁口,這塊布條之上,就有沈昭一開始撕的那個豁口!
沈昭陡然一驚,手一松,那布條便跌落在地上。她不敢相信地又往前跑了一陣,發現又去到了綁着布條的地方。
難道她走了這麼久,一直在原地打轉麼?
沈昭不信邪,這次往相反的地方跑了過去,她一直不停地跑了許久,一直到她跑不動,停在路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沈昭這次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的樹,發現樹上并沒有布條,她悄悄地松了口氣,沈昭暗自慶幸這次選對了,沒回到原來的地方,正準備接着往下走去,結果一偏頭,發現了跌落在地上的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