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布條分明就是她一開始撕的那塊,當時被她吓得丢在了地上。
沈昭緩緩蹲了下去,她撿布條時手都是抖的,她一度幻想這布條是她剛剛奔跑的時候不小心弄掉的。
但當她看見上面那個豁口的時候,她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她頹然坐在地上,愣愣地盯着那塊布條。
沈昭反複地看,想要證明這塊布條隻是随便的一塊布條,但心底裡有個聲音隐隐告訴她,這就是一開始的那塊,她從來沒有走進過這個林子的深處,她一直都是在這個林子的外緣打轉。
想到這裡,沈昭忽然冷靜了下來,不知怎的,她腦海中浮現了山洞裡那人的臉。
沈昭立馬想到,這一切是不是那人在搞鬼?
沈昭拿上布條,氣勢洶洶就往山洞的方向趕去,孰料一路上竟沒有迷路,就這麼走到了山洞前。
沈昭看到山洞口,更加笃定是那人在背後搞鬼,便生氣地跑了過去。
那人看到沈昭,臉上并沒有驚訝的表情。
沈昭更加确定了此人定是施了什麼法,讓她怎麼走也走不出這個林子。
沈昭當即生氣地質問道:“我與前輩無冤無仇,不知前輩為何要這般對我?”
那人隻是微微笑了笑:“又不是我不讓你走出那片林子的。”
沈昭都還未說自己是因為走不出林子才回來的,那人就已經知道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沈昭怒極反笑:“我都還未說林子,我隻是覺得天太熱了,前輩這不是不打自招麼?”
那人奇道:“你這小姑娘,倒是牙尖嘴利,你若不是因為走不出那林子,又何必折返回來,難不成是看我一人在此太過于無聊了,大發善心想要同我一起麼?”
沈昭聽了她的話,立馬抓住了這段話中的重點,這人難道是想讓沈昭在此處陪她才設下的陣法麼?如若沈昭好聲好氣同她說說,她肯不肯放沈昭回去呢?
沈昭當即聲音軟了下來,朝着那人道:“前輩與我在此相遇乃是有緣,既然我們遇見了,不如一起結伴出去吧。”
本來還面帶笑容的那人眼神裡露出一絲輕蔑的神情,她伸手捏了個訣,将沈昭往她身邊一帶,沈昭便止不住向她的方向跌去。
那人握住了沈昭的手腕,啧啧了一聲:“連我也尚且出不去,遑論你這點微末的道行。”
沈昭聽到那人如此看輕自己,忍不住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卻絲毫不在意,似乎沒有看見沈昭的眼神,她隻是又探了探沈昭的靈力,微微皺起了眉,立馬又笑出了聲:“有趣有趣!小朋友,真是好巧啊,你怎麼是半人半魔的體質?”
沈昭聽到這裡疑惑地看了那人一眼,她為何會這樣說。
那人握着沈昭的手腕沉吟道:“你修過方壺門的心法麼?”
沈昭頓時警鈴大作,她不知道該不該說,便一時沒有回答。
那人冷哼一聲:“你不說我也知道,你這樣的身體,是修不了所謂的玄門正宗的心法的。修了也是死,不修也是死。”
沈昭想起來那是沈一同不讓自己修行,原來真的是為了自己好,一時因為自己誤會了沈一同悔恨萬分,一時又因回不去方壺山而痛苦。
那人看沈昭陷入回憶,也不理會,隻是她眉頭又皺了皺:“你還修行過魔族心法?”
沈昭陷入回憶之中,一時沒反應過來,便順着那人的話,點了點頭:“是的,隻不過我修行完很快就會爆體而亡。”
那人看沈昭面色平靜,絲毫沒有将死之人的擔憂,奇道:“你不害怕?”
沈昭搖搖頭:“生死有命,自我姥姥死後,我的每一日都是偷來的,死了又有什麼?隻恨沒有為姥姥報仇,沒有償還該還的恩情。”
那人這時倒是第一次露出了一個欣賞的笑容:“小小年紀倒是灑脫,不過都是旁人诓你的。”
沈昭疑惑地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道:“你的體質,修煉魔族的心法,那是正好的,隻是我看你快要入門了,怎的跌了下來不繼續修行了?我看着你約莫到了第七層,後面的呢?”
沈昭的臉頓時白了白,她想起來那本被何卓毀掉的心法,她問道:“若是不接着修行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