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秘室内的血迹清理幹淨,換上新地毯後,江祈遠才打開儲物袋,将裡面的一些衣裳和首飾取出來,分門别類地放好。
這是他今天下山出任務的時候買的,他想薛糖應該會喜歡,于是全都買下了。
整理好後,江祈遠才離開秘室。他簡單地處理了下傷口,又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段止帶着藥過來的時候,江祈遠正在靜坐,調整着氣息。
段止沒有出聲打擾他,等江祈遠睜開眼後,他才道:“聽掌門說,你受傷了?”
“還好。”江祈遠簡明扼要地答道,他自覺已經無什麼大礙。不過為了暫時穩住黎清越,他還是會盡可能不明着忤逆他的決定。
段止打量着他的臉色,确實不錯,隻不過靈力和氣息有些紊亂,這對江祈遠這類人來說并不算大事。他走過去,一邊小心地将一絲靈力探入江祈遠體内,一邊提醒道:“放輕松,我先檢查一下你體内的情況。”
靈力調轉一周,段止才抽出這絲靈力,他松口氣:“隻是小傷,看起來是透支靈力後暫時性的紊亂和反噬,經脈并無大礙。這三日,你記得按時服用丹藥,不要再過度調用靈力即可。”
“嗯,多謝段長老。”
段止取出丹藥給他,最後還是忍不住多提醒一句:“你平日裡也要多注意休息,沒必要什麼任務都去做,我們天月宗并非隻有你一人。”
江祈遠那過分勤奮的名聲連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段止都有所耳聞,幾乎一整日從早到晚,江祈遠都在忙。段止原以為是黎清越将弟子逼的太緊,後來一問才發覺黎清越也勸過江祈遠,隻不過他仍是我行我素。
十年前,黎清越将江祈遠帶回宗門,要收他為弟子的時候,衆人皆是抱有反對的态度,畢竟江祈遠是個凡人,還是個年歲不小的凡人。沒想到,江祈遠竟然就是天華劍認定的人,根骨還奇佳,這下宗門内諸位長老才不再反對。
江祈遠也不負衆望,才十年便從無名之輩成了當代正道年輕劍修第一人,還在前年的宗門比試大會上憑借一劍聲名大噪。在那之後,衆人提起江祈遠便都以“清離仙君”尊稱他。
誰能想到十年前,江祈遠還是個凡人呢?
聽着段止的話,江祈遠心中全無波瀾,等他說完,江祈遠才問:“段長老,可否幫我看看她的情況?”
“她?”段止不解,“你今日受傷與她有關?”
江祈遠帶着段止進了秘室,略去部分與唐小米相關的部分,隻說了薛糖身體突然衰老的事情。段止一驚,連忙用靈力探查一番,時間一長,眉頭便蹙了起來。
見段止露出這幅神情,江祈遠心下一沉。若是今日之事真的害了薛糖,他難辭其咎。
“奇怪。”段止收回靈力,不住地感歎,“她是個凡人,按道理來說并無像修士那般的神魂。從前我檢查的時候并無異樣,可如今探查時,我發覺她不僅有神魂,還缺了一半。”
神魂?
“結合你所說的身體衰老情況,我覺得這其中必定有古怪。這種情況實在罕見,目前我暫時有兩個猜想,一是在這段時間中,她被滋養出了靈氣,才生了神魂,二則是她原本就不是凡人,而是其他修士鍛造出的凡體,現在修士想收回部分神魂,因此這具凡體才會快速衰老。”
薛糖不是凡人?怎麼可能?
“這都暫時隻是猜想,我不敢肯定。”段止輕拍江祈遠的肩,“等我回去查閱一些古籍,有所發現後再與你說。”
“好,多謝長老,有勞您費心。”
将段止送走後,江祈遠一個人回了秘室。他看着熟睡中的薛糖,不斷回憶着過往的點點滴滴,江祈遠倏然想起了那條薛糖從不離身的白玉吊墜。
每當床笫之間,江祈遠好奇那條白玉吊墜的時候,薛糖便會想方設法地遮擋他的視線或者轉移話題。江祈遠心有疑惑,但想着那是薛糖的秘密,她既然不願意說,自己也不該過分窺探她的隐私。
現在看來,若是薛糖的身份真的有怪,那條白玉吊墜或許就是突破的關鍵點。隻可惜,那條白玉吊墜現在在糖圓的身上,而糖圓已經跟着唐小米離開了。
看來,他還是需要盡快找到唐小米和糖圓。
*
另一邊。
趁着江祈遠轉身,糖圓跑到薛宛檀身邊,兩人又原路返回,逃離江祈遠的洞府。怕江祈遠追來,薛宛檀又帶着糖圓馬不停蹄地跑回妖魔宮。一路到了她的聖女殿附近,薛宛檀才敢稍稍舒出一口氣。
然而,打開門,一看見在她殿内喝茶的遊彥,薛宛檀的心情便不大美妙了。
她在那裡拼死拼活,遊彥居然在這裡優哉遊哉地喝茶?!
一進殿,薛宛檀便去摸那些丹藥,江祈遠那一劍雖然沒擊中她的要害,但她還是受了不輕的傷。又在路上奔波了好一陣,薛宛檀此刻已經是精疲力盡,強弩之末了,是以她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自己的形象。
直到遊彥放下茶杯,視線在她臉上逡巡一回的時候,薛宛檀才意識到自己目前還是“唐小米”的形象,并未改回到薛宛檀的原本面目。
薛宛檀吞了幾顆丹藥,好受些後才到遊彥身邊坐下。她換回原本的面貌,也給自己倒了杯茶,就在遊彥面前喝起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