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床上的其他人紛紛探頭,看着他們沒有說話。
"你的床是哪個?"陸遠洲詢問道。
不等安懷宇回答,剛才那個男生指着靠近廁所門口左邊的一張床,得意地笑着說:"那呢,可惜被子什麼的都濕了,想睡也睡不了了。"
陸遠洲走過去,在床上摸了摸,确實如男生說的那樣,上面全是水,頓時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男生坐在對面床上,繼續嚣張挑釁:"安懷宇,都說了讓你在外面呆着了,就算你進來還不是睡不了床,還敢叫幫手,你叫陸遠洲來有什麼用,他和你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
聞言,陸遠洲的目光瞬間轉冷,他慢慢靠近男生。
"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和安懷宇一樣,是個窩囊廢,你是不是耳聾?這都讓我說兩遍,還有,我就是喜歡欺負安懷宇,你能怎麼樣?"
下一秒,陸遠洲不顧安懷宇的阻攔,上手抓住男生的脖子前的衣服,把他當場拎起來,舉起右手握緊,就要一拳下去。
男生依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态度,"你幹嘛?陸遠洲,你敢打我嗎?你要是打我,我就去告訴老師,給你記大過!讓你家長過來賠錢,你……"
"砰——"
拳頭擦過臉部,與空氣摩擦産生的沖擊聲打斷了男生出口的聲音。
四周都安靜了,陸遠洲把懵逼的男生扔到一邊,扭了扭他的手指關節,居高臨下地盯着地上的人,"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見。"
陸遠洲很少打架,他喜歡安靜,情緒也比很多人要穩定,遇到事情都是不急不躁,上學到現在,都沒有和别人發生過沖突。但不争不搶的性格居然讓有些人覺得他老實好拿捏,搞笑地想用老師壓他,記大過而已,初中又不是沒有過,他還不是照樣來這上學了。
安懷宇吓壞了,反應過來後立即跑過來拉住他。
男生嘴角溢出鮮血,臉被打得腫起來,他捂着紅腫的一邊臉,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顫抖地指着陸遠洲,"你,你居然真的打我,我現在就要告訴老師!"
"哦,你告訴吧,我不在乎。"
說着他嘴角上揚,"如果不介意我還可以再送你一拳,讓你的臉更加對稱。"
男生害怕地向後躲,他是真的相信陸遠洲會說到做到再給他一拳。
陸遠洲又對着地上的男生說:"地上那個,你的床是哪個?"
男生顫顫巍巍地指向另外一張床,"那,那個。"
陸遠洲随意地把手搭在安懷宇身上,順手還捏了捏安懷宇的臉,用威脅的口吻說:"今天晚上你的床給安懷宇睡,明天找時間把他床上濕的那些被子枕頭都給洗了。你一個人洗,要是讓我發現你偷偷讓安懷宇自己動手,你知道的下場的。"
男生一臉不情願,但也不敢說什麼,隻能低眉順眼的點頭答應。
接着,陸遠洲轉頭面向安懷宇,仿佛剛才那個用暴力威脅别人的不是他一樣,聲音特地放低,柔和地說:"今晚你将就睡他的床,等明天你的被褥都幹了再換回來。如果他們再欺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還回去。"
安懷宇眼裡有些擔憂,指了指他,搖搖頭。
"沒事,我初中就是在這裡上的,沒多少人比我更了解學校,他就算告訴老師也沒事,大不了再讓我背幾個大過,隻要我在校期間表現良好,大過什麼的都是可以消掉的,放心吧。"
他又轉身朝着宿舍的其他人說道:"警告你們,以後都别再欺負安懷宇了,安懷宇現在是我的人,要是被我發現有誰欺負他的話,下場就像地上這位。"
陸遠洲說的時候特地加大聲音,就是要讓全宿舍的人都聽到。
"你的衣服……"安懷宇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問道。
"送你了。"陸遠洲揉了揉他的腦袋,大方說着。
就在這時,有燈光在樓道裡來回閃爍,隐約聽到有朝這邊過來的腳步聲。
"舍管阿姨來檢查了,我先走了,明天見,别忘記我說的話。"
陸遠洲快速說完,擺擺手準備離開,就聽到安懷宇沙啞地說話。
"我知道了……晚安,陸哥。"
"嗯,好。"
一直到陸遠洲背影徹底消失看不到,隻見陰影處,安懷宇的笑容若隐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