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口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聲音急促雜亂,像是有人在門口慌亂擺弄着什麼。
陸遠洲和安懷宇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心中滿是疑惑和警覺。
很快,門口的聲音消失了。
"陸哥,我去外面看看。"
安懷宇率先打破沉默,說着,不等陸遠洲回答,徑直朝門口走去。
陸遠洲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剛想阻攔,目光就被手機屏幕上的一條陌生視頻所吸引。
視頻是剛發的,裡面畫面顯示的地方陸遠洲越看越熟悉。
是他家門口!
陸遠洲心中一驚,丢下手機,立刻朝着安懷宇的方向追去。
房門大開着,陸遠洲一眼就發現了安懷宇的身影。
門口,隻有安懷宇一個人靜靜站在那裡,他盯着門扉上可怖的紅色油漆塗鴉,目光愈發陰冷。
"懷宇,你沒事吧?"
安懷宇沒有回答,陸遠洲随着他的視線落到門闆上。
門上,紅色的油漆猶如鮮血一般,把原本棕色的門扉染紅。
那顔色鮮豔刺眼,剛染上去不久,油漆還沒有幹涸,緩緩向下流動。被圓圈包圍的中間明晃晃寫着一個"死"字,筆畫扭曲,帶着一股不詳。
在昏黃的燈光下,"死"字更加凸顯,仿佛一個無聲的警告,十分駭人。
陸遠洲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拳頭不自覺緊緊握着,指尖深深陷入肉裡,他卻沒感到一點疼痛,心情複雜。
"陸哥……"
安懷宇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輕聲說道:"我們先進去吧。"
客廳裡,陸遠洲眉頭緊鎖,坐在那思考着什麼,思緒此時已經變得一片混亂。
事情不斷朝着不好的方向發展,網友的調查速度太快了,剛說要人肉他,這麼快就查到了他家地址。
這一次的油漆隻是一個開端,如果事情還得不到解決,後果不堪設想。
陸遠洲把剛才陌生電話号碼發來的視頻給安懷宇看,安懷宇的眉頭漸漸皺起。
視頻裡,幾個包裹嚴實的人鬼鬼祟祟抱着一大桶油漆站在他們家門口,然後直直把油漆潑到門上,緊接着嘻嘻哈哈畫着什麼。
陸遠洲他們自然知道那些人畫的是什麼東西,隻不過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嚣張,幹完這些事之後還會公然給陸遠洲發消息,這是一次警告嗎?
"陸哥,這些人實在太過分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
安懷宇的眼神晦暗不明,聲音漸漸低下,他咬咬牙,突然變換了語氣,繼續說道:"我可以幫你問問我的一些朋友,他們也許可以幫到你。"
"沒事,這件事情警察那邊肯定會調查清楚的,等真相公開那一刻,這些人就不會這樣了。"
陸遠洲的情緒慢慢鎮定下來,他的神情有些萎靡,手指關節打開,手掌上留下了幾條淡淡的指甲痕。
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真相大白,不過,隻要這些人不去騷擾媽媽,對他怎麼都行。陸遠洲暗暗想着,其實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看向安懷宇,聲音帶着一絲沙啞,"懷宇,你找到房子了嗎?"
"你想我搬出去?"安懷宇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抛出問題,一雙眼睛直直盯着陸遠洲。
陸遠洲的眉宇之間滿是憂愁,他坦誠地說道:"不想,但現在這種情況,我擔心那些人會影響到你。"
"不會!"
安懷宇語氣格外堅定,兩隻手搭在陸遠洲肩上,"陸哥,他們不會影響到我的,就算真的影響到了,我也不在乎。以前高中那些人欺負我的時候你也說不在乎,一直保護我,所以這次我也要護着你,再說了……"
他頓了頓,嘴角扯出一個笑容,"再說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
"懷宇……"
陸遠洲怔怔地看着他,随即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
"謝謝你和我說這些話,但是,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你剛工作不久,我不想影響你。"
話音未落,陸遠洲迎面被安懷宇抱住,耳邊傳來安懷宇清亮的聲音,"陸哥,這件事很快就會解決的,你相信我,别讓我搬走……"
安懷宇語氣堅定,似乎真的可以辦到,但陸遠洲清楚安懷宇隻是在安慰他,心中的陰霾不覺散開,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