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洲轉頭看他,眸光暗淡,"高中?"
周胖子在沙發上悠閑地坐下,懶洋洋地說道:"對呀,反正你見也見到了,我不妨直接告訴你,安懷宇他啊一直以來都在騙你呢~"
"你什麼意思?"陸遠洲蹙眉問道。
"你以為他高一被人霸淩是因為他性子軟,好欺負?其實這都是他裝的,自導自演罷了,為的就是讓你心軟,好接近你。"
陸遠洲十指緊扣,他悶聲說道:"不可能……"
周胖子嗤笑出聲,"呵,怎麼不可能,要麼說你好騙呢,别人裝一裝就能輕易騙到你。
"他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做?"
"我也不知道他接近你是什麼目的,我也隻是意外知道這件事的。"
陸遠洲快速靠近,他一把抓住周胖子的領口,聲音沙啞,"我不信……你肯定知道原因,還有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
"我說得都是真的,你别激動啊!"周胖子想掰開陸遠洲的手指,卻發現做不到,無論他怎麼用力。
他幹脆生無可戀地攤開手,"我發誓,我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我當時不是和他告白被他拒絕了嘛,這你也知道,我就氣不過……後來他和你都到了六班,關系那麼好,還傳出了那種謠言,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總想找機會報複回去,後面,我就跟蹤他,想着你總不可能一直和他呆一起,巧了,那天是星期五,他和你分開後,我就看到他去了一家醫院,這才知道他媽是植物人的……"
陸遠洲見他不像說謊,冷聲繼續質問道:"你當時跟着進醫院了吧,肯定聽到了什麼?"
周胖子點頭承認,"對的,我跟着進去了,還躲在病房外面,正好偷聽到他和他媽說話,我聽到他說他終于和你同一個學校了,還和你做了朋友,然後,然後就沒了……"
"就這些?"陸遠洲不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周胖子連連點頭,"就,就這些了,我說真的,後面我看他要出來,怕被發現,就跑了。"
"好吧,你要是敢騙我,你就完了。"
陸遠洲慢慢放開周胖子,他走到對面坐下,"所以,安懷宇之所以退學就是因為被你發現了這個?"
"嗯,我當時自以為抓到了他的把柄,可以拿捏他,讓他順從我,于是找他談判,可是那小子上來就把我打了一頓,還威脅我别說出去,尤其是對你,不然他就弄死我……"
周胖子回想到當時安懷宇打他打的要死不活的畫面,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他是真的相信安懷宇會弄死他的。
"那時候我以為我高中剩下的兩年都要一直活在他的陰影之下,都打算轉學了,沒想到他居然先我一步,退學了。"
陸遠洲已經恢複了平靜,聽到周胖子的話沒再起任何波瀾,"那他退學後,你就沒想過把這件事告訴我?這可不像你的作為。"
"我倒是想過啊,可安懷宇那家夥,你不知道他多惡心!"周胖子像是找到了發洩口,他忍不住抱怨道:"他退學後我特開心,以為終于逃脫了他的魔爪,還打算把這件事捅出去的,可是我還沒說出口,就再一次被警告了。"
"他退學後聯系過你?"
周胖子真是有苦說不出,他擡起手背重重拍打在腦門上,"你是不知道,我當天本來因為他退學很開心的,一回到家就收到了一個陌生快遞,你猜快遞裡有啥,TM的是一隻死老鼠!還是開膛破肚的,我_草了!簡直太惡心了,我看到的時候直接吐了。"
"我都不敢回憶,我也不知道他咋知道我打開快遞的,我還沒回神就收到了他打來的電話。真的,我TM真是服了,就在電話那頭,安懷宇讓我覺得他就是個變态,他警告我要是敢把事情告訴你就讓我和那隻死老鼠一樣,我覺得他真的不是騙人的,他真的敢這麼做……"
"嗯,我知道了。"陸遠洲這次格外安靜,他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輕輕抿了一口。
"你怎麼這麼淡定,你聽到這裡不會覺得安懷宇非常可怕嗎?他表面上裝得柔柔弱弱,看着好欺負,其實背地裡比誰都狠,就憑他做的這些事,才16歲啊,特麼就敢寄快遞恐吓别人了。還有這次,害得我家破人亡,被放高利貸的到處追!"周胖子持續輸出,把憋了十幾年的話一口氣全部說了出來。
陸遠洲的表情冷漠,沒有反對他對安懷宇的評價,他捏扁手裡的紙杯扔到垃圾桶,随後站起身,"說完了嗎?我們該走了,我等會兒還有事要做。"
"喂,陸遠洲,你還是不是人,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剛剛你還不是這樣的,你不應該感到恐懼嗎?正常人聽到我說的這些早就想着怎麼遠離安懷宇了,你怎麼就無動于衷?"周胖子不理解地提問道。
陸遠洲面無表情地與周胖子對視,他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感到恐懼?"
"他幹的那些事啊,多吓人!"
"我之前就和你說過,我比誰都了解安懷宇,他什麼樣我會不知道?我隻不過是想從你口中知道他為什麼退學罷了。"
陸遠洲微眯着眼睛,他有點累了,果然演戲也不輕松啊。
周胖子不可置信地說道:"所以你之前那些表現都是裝的?"
"如果你非要讓知道我對這件事有什麼感受,我隻能說我确實很生氣,我生氣的是他騙我。"陸遠洲将視線轉到病床上安懷宇的媽媽,下一秒朝門口走去,悠悠開口:"快走吧,你也不想被他發現你帶我來這裡吧。"
周胖子不服氣地瞪了一眼陸遠洲,但不敢去反駁,牢牢跟着離開病房。他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遇到兩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