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洲,你等等我!你走那麼快幹嘛?"
周胖子挺着大大的啤酒肚在後頭跑着,想追上陸遠洲。
陸遠洲走得很快,先一步上車,後面好不容易跟上來的周胖子扶着車頭,累得大口喘氣,"我的老天爺,你走得也太快了,急着去投胎啊?"
他伸手去拉車把手,想打開車門,卻車門紋絲未動,被陸遠洲鎖住了。
周胖子眉頭緊鎖,聲音裡帶着不解,"怎麼回事?"
他走到陸遠洲旁邊的車窗前,不耐煩地用力敲了敲車窗,罵道:"陸遠洲,你搞什麼?給我開門啊!"
車窗慢慢移下,陸遠洲咧嘴輕笑出聲,"怎麼?你還想讓我送你一程?"
"陸遠洲,要不是我,你怎麼會知道安懷宇退學的真相,你說過要救我的啊!"
周胖子有些着急,一雙肥厚的手掌伸進車窗内,想去抓陸遠洲。
陸遠洲往旁邊躲去,不想被碰到,他輕輕拍了拍剛才差點被碰到的肩膀,淡淡說道:"我可沒說會救你,是你自己主動告訴我的。"
"艹!王八蛋,陸遠洲,你還是不是人,還人民教師呢,活該被網暴,我都告訴你真相了你還想怎麼樣?我都這麼求你了你還不願意救我,難不成真要看着我去死啊?"周胖子被陸遠洲無所謂的态度氣到了,他開始破口大罵。
"行了,罵夠了嗎?你想死就去死,可别扯上安懷宇。我會和安懷宇了解你的情況,到時候再電話聯系你。"陸遠洲挑了挑眉,面露不悅,"而現在,你不要攔着我的車,我要去找安懷宇,難不成你也要跟過去看看?"
見陸遠洲答應,又聽到他要去接安懷宇這位瘟神,周胖子繃緊的神經才放松下來。
周胖子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把手縮回去,讨好道:"不,不用,你忙你的,我待會自己去打車。你有情況了再電話告訴我,哦,對,還有,你千萬别和安懷宇說是我帶你來這裡,他要知道絕對會弄死我。我後面等你電話啊,你别忘記了!"
陸遠洲沒再理會,告不告訴是他的事,就算他不說安懷宇也會知道。
他關上車窗,開始倒車離開。
車上,陸遠洲逐漸煩躁,他大緻疏理了大緻的情節,如果周胖子說得都是真的,那麼安懷宇從一開始就是故意接近他的,利用他的同理心和他交好,可能還不隻是這樣,肯定還有他不知道的,也許安懷宇轉學過來也是有所預謀的。
"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高中時,陸遠洲就曾懷疑過安懷宇是不是真心把他當朋友。從他父親離世之後,陸遠洲的疑心病就變得很重,除了陸媽媽,他不信任任何人,所有别有用心的人接近,他都能立刻敏銳感受到。
他一直以來都認為安懷宇和其他人不一樣,不會騙他的,但他好像錯了。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是安懷宇打來的。
陸遠洲猶豫片刻,還是接通了。他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懷宇,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安懷宇沒立刻回答,而是沉默着,也沒有挂斷。
陸遠洲心頭仿佛被大石堵上,卻還是裝作一副輕松的模樣,溫聲說道:"怎麼啦?為什麼不說話呢?"
"陸哥,你是不是出門了?"
陸遠洲輕輕"嗯"了一聲。
"你去哪了?"
安懷宇沒什麼溫度的聲音傳來,陸遠洲微怔,他的手指不禁握緊車把手,緩緩吐出幾個字:"仁康醫院。"
那邊再一次安靜下來,陸遠洲低聲說道:"我快到你工作的地方了,你忙不忙,出來吃個午飯吧,我們聊聊。"
"不忙,我在路口等你。"
說完,安懷宇就把電話挂了。
陸遠洲很快冷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難過。
路口邊上,陸遠洲老遠就看到安懷宇了,他停在安懷宇的位置,搖下車窗,"上車,我們去吃飯。"
安懷宇"嗯"了一聲,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上,自顧自地把頭靠在一邊,沒說話。
"給你,暈車藥。"陸遠洲把藥放到安懷玉手裡,眼睛一直目視着前方,臉上沒什麼表情,"我找了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吃飯,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聊聊。"
安懷宇看着手中的暈車藥,默不作聲地點點頭,乖巧地吃下。
他偷偷瞥了一眼把頭歪到一邊的安懷宇,"你暈嗎?要不要眯一會兒?"
"你都知道了?"
安懷宇握緊拳頭,指尖深陷肉裡,微微泛白。
陸遠洲注意到安懷宇的異樣,将一隻手覆上他的手背,溫柔地掰直安懷宇的手指,揉了揉他手心泛紅的地方。
他面上盡管沒有任何表情,聲音卻特意的放低,"别捏手,聽話。"
"你不生氣嗎?"安懷宇看向他,試探性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