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陸遠洲反問道。
"你生氣了。"
安懷宇聲音很小,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低着腦袋。
被信任的人欺騙是個人都不會好受,他心裡清楚。
陸遠洲側過頭看他,眼裡閃過一絲不忍,最終還是沒再說話。
到了飯店,陸遠洲把車停在車位上,順手将安懷宇的安全帶解開,把他叫醒,"我們到了。"
"這裡是飯店?"
面前的房子外觀十分典雅,青磚黛瓦,充滿了古典韻味。四周都非常安靜,隻有他們兩個人。
安懷宇看向門楣上的招牌——承字号,看着就不是普通的飯店,倒像是酒莊。
"是酒莊,但也可以吃飯,我都安排好了。"
他收起手機,眼尾不經意間掃了一眼安懷宇,"我們進去吧。"
"好。"
進入酒莊,隻見裡面的裝潢古典風味十足,彌漫着淡淡的酒香,隻有一個身着西裝的男子在前台候着。
見到有人光顧,男子徑直走向他們,"歡迎光臨承字号,請問你是陸遠洲,陸先生嗎?"
陸遠洲點點頭,他左右看去,詢問道:"你們老闆不在嗎?"
男子露出職業性的微笑,他恭敬地回道:"很抱歉,我們老闆家裡臨時有事,就先回去了,離開前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讓我們提前清場,迎接陸先生的光臨。請放心,我們會給您最優質的服務。"
陸遠洲熟練地說道:"行,還是老樣子,在原來的位置等。"
"好的。"
男子走後,陸遠洲轉身去找安懷宇的身影,此時安懷宇和他整整相隔五六個人的距離了。
"我是瘟疫嗎?離我這麼遠?"陸遠洲嘴角一咧,半開玩笑說道。
他們的氣氛很是微妙,仿佛又回到了幾個月前剛見面的樣子,陸遠洲是生氣的,但他不是一個會因為生氣而去冷暴力的人,他隻想要和安懷宇好好談談。
安懷宇擡起頭,他抿了一下幹澀的唇瓣,上前走去,直到站到陸遠洲身邊,"你認識這個酒莊的老闆?"
"嗯。"
陸遠洲神情懶洋洋的,他帶着安懷宇來到一處光線很好的座位。
他給安懷宇倒了一杯水,随口說道:"你還記得覃溫嗎?這是他的酒莊,而我是他酒莊的合夥人,我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抽空過來看看。"
"哦,你和他的關系還是這麼好。"安懷宇下意識想要去捏手臂上的肉,語氣裡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諷刺。
"和你說了,别捏自己。"陸遠洲眼神定定地看着他,随後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我和他關系是挺好的,所以你也要去威脅恐吓他嗎?"
話音落下,安懷宇停頓了一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在半空中與陸遠洲對視,"你果然都知道了,是周豪和你說的吧?"
"你不是都在家裡安了攝像頭,你會不知道是誰和我說的?"陸遠洲手指不斷摩挲着面前的水杯,冷靜得不像話。
安懷宇低頭沉思着,桌上的雙手合十,他突然揚起嘴角,低聲說道:"陸哥,你還是那麼聰明,你早知道我在家裡安針孔攝像頭了吧?"
陸遠洲直白地回道:"對,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在你搬來我家那天,你就在家裡安了針孔攝像頭。"
"你怎麼發現的?"
"因為我一直在觀察你啊。"陸遠洲眼神凝聚到安懷宇的臉上,目光深沉。
安懷宇聽到是這個答案,愣住了,"為什麼?"
"在金聖酒吧地下車庫你就問過我為什麼一直看着你,你當時也成功猜中了我的心思,同樣的,你搬到家裡之後我觀察你也隻是因為對你感到好奇。要知道已經過去十一年了,安懷宇,你失聯了整整十一年,我很想知道你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所以就一直觀察你的所作所為。"
陸遠洲喉節滾動,緊接着自嘲道:"我有時候覺得我自己真是個變态,你最多隻能算是我高中時期其中的一個普通朋友,而且那麼多年都不聯系了,我為什麼還會對你那麼在意,有時候我真搞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回來,如果你不回來,那麼我也不會這樣,就像個陰暗處的老鼠,在偷窺别人……"
"你不想我回來?"安懷宇眸光一沉,聲音有些發抖。
說了這麼多話,成功進入安懷宇腦子裡的恐怕隻有"你為什麼要回來"這句了。
陸遠洲看着對面人的模樣,心有不忍,但他又不甘心,腦子裡的自己好像被分為了兩派,一派是心疼安懷宇,另外一派是被騙後的怒火。
"我最讨厭有人騙我了。"陸遠洲沒回安懷宇的問題,而是選擇直截了當地表達出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