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野這次連粗口都不爆了。
盯着視頻裡空出來的位置,他甚至有種詭異的平靜感。
不就是看見個不知道什麼玩意在搬不知道什麼東西麼?世界這麼大,有點兒奇奇怪怪的東西算什麼?或者,難說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是他當時眼花看錯了。
可是不對啊,不隻是他看到了。
回憶抵達曦和莊的情形,江牧野怔了一瞬,連忙抓李琀胳膊:“你也看見了對吧?那個黑衣服的釣魚人。”
李琀偏頭看江牧野,沒出聲。
江牧野:“說話啊,你也看見了不是嗎?他就跟鄭天原他們一起站在大門口,穿着黑雨衣,雨衣上還有泊川集團logo。”
“雨衣上有泊川集團logo?”李琀摸出小本本,“說說看還有什麼特征?臉長什麼樣?年紀多大?什麼發型?”
“雨衣遮住大半張臉,沒看清。”江牧野回答完,意識到不對勁,“等等,為什麼問我?你不是也看見了嗎?”
李琀:“看是看見了,但沒你看得清。”
“啊?”江牧野沉默了幾秒鐘,了然,“原來你近視。”
李琀筆尖頓住。
“但是不對啊,你近視攝像頭總不能近視吧?怎麼沒錄下來?”江牧野皺緊眉頭,按住鼠标點點點,“我得往前翻翻,難說入口點位錄到了。”
“别翻了,錄不着。”李琀把最後幾個字寫完,搖搖頭,轉身直視江牧野。
江牧野:“看我幹什麼?”
李琀:“我很好奇,你究竟怎麼找到這份工作的?”
“這有什麼可好奇的?”大概講了周汀溪給自己介紹兼職的流程,江牧野又把注意力放回監控,“為什麼就錄不着呢?你明明都看見了。”
“說讓你來驗收酒店?你就這麼來了?”李琀挑眉,“你就沒想過驗收個酒店而已,工資為什麼高到離譜?”
江牧野:“高到離譜嗎?”
李琀:“一天一萬還不離譜嗎?你還在哪兒見過這麼高的工資?”
“我第一次打工。”江牧野有點兒心虛。
李琀沉默了。
“周汀溪也沒打過工。”江牧野試圖給自己找補,“他跟我說因為出差跑得遠,才給到這個數。”
李琀繼續沉默,黑亮的雙眸自上而下打量江牧野,仿佛在看什麼奇怪生物。
“你這是什麼眼神。”江牧野小聲嘀咕,“是人就都有第一次,又不是你打的工多你就了不起。”
“是你了不起才對。”長久的沉默過後,李琀微微勾了下嘴角,又恢複了平時慵懶模樣。
隻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倒不怎麼慵懶;“泊川集團這次攢的局不是驗酒店,是驗門杠。你不懂驗門杠,至少知道攔門杠是什麼吧?”
對上江牧野清澈的眼神,李琀敗下陣來:“通俗的說,攔門杠就是放一根棍子在門外,不好的東西看見門杠就會自行回去。”
“不好的東西是指?”江牧野問。
李琀斜他一眼。
江牧野:“是...鬼啊?”
李琀點頭:“驗門杠就是放了門杠,但不好的東西還是進來了,要來驗驗是哪裡出的問題。”
江牧野把這段話逐字逐句在心裡過了兩遍,整個人都不好了:“說白了就是這酒店鬧鬼??你們來捉鬼??”
李琀搖頭,白淨的指尖指指自己,又指江牧野,一字一頓:“是、我、們。”
江牧野:...!
江牧野:不行了,有點兒宕機!
直到張仲和鐘士有他們都趕到保衛科,江牧野才勉強接受這個事實。
隻不過原本的同事們搖身一變都成了捉鬼師?這事兒有點兒過于刺激了。刺激到江牧野看他們時都自行帶上了濾鏡。
張仲姓張,難說是張天師後人,鐘士有姓鐘,跟鐘馗肯定有關系。壓着聲音跟李琀分享完猜測,江牧野小聲問:“他倆都這麼有來頭,那你呢?你是什麼來頭?”
李琀翻了個白眼:“...你這推論可不怎麼嚴謹。”
江牧野還想據理力争,鄭天原從科長室出來了。看所有人到齊,鄭天原先講了關于馮安的猜測,又表示已經報過了警。聽說報了警,張仲和鐘士有臉色都有些微妙,但都沒再什麼。
就這麼在保衛科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入口監控突然提示有人進入。
“警察這就到了?這麼快?”鄭天原看眼監視器,“原來是陳輝采購回來了。”
陳輝帶回來的除了滿車物資,還有個壞消息。
因為昨天的暴雨,青川縣城到曦和莊的路出現垮塌,本來隻剩一個車道能通車,誰知道陳輝剛開進來,僅剩的那個車道也被巨石砸垮了,看情形,怎麼也要修個兩三天。
聽完陳輝描述,鄭天原面色凝重又進了科長室,沒一會兒,他也從警察那印證了這個消息。
“也就是說,我們被困在酒店了?”江牧野看看李琀,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們不隻是被困在酒店,而且還是被困在了個疑似鬧鬼又疑似有熊的酒店...
其他人明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張仲率先對着鄭天原發難:“到底是熊還是其他東西幹的?你給我們老老實實說清楚。”
“除了熊還能有什麼東西?”鄭天原目光微閃,好似在回避什麼。
“要真是熊還好了。”張仲冷哼,“沒有其他東西泊川集團能攢局讓我們來?現在大家出不去,不把作祟的東西揪出來難說全都要遭,事已至此,你還瞞個屁?”
“真、真沒有其他東西,你們别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啊。”鄭天原翻來覆去就是這句話。
“老鄭這人特别相信科學,還是我們來說吧。”兩位廚師長看不下去了,你一言我一語往外抖。
江牧野把這些内容大概梳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