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江牧野的疑惑,李琀想了想,率先朝門外走:“與其猜測不如去現場看看,你還記得擋土牆的位置吧?”
位置不太好判斷,但江牧野記得那個坑的大概高度,那麼深的坑,肯定是用來擋最高那級疊水的,換句話說,這個擋土牆應該就緊貼着駁岸,甚至,它本身就是駁岸的一部分。
按照夢裡的情形,江牧野帶着李琀大緻鎖定方位:“我估計就是這。”
話音落下,江牧野突然看見根透明的線。
線的末端連着根魚竿。
隻不過角度問題,魚竿末端被擋住了。
這情形跟江牧野記憶瞬間重合,魚竿被擋住的地方,應該就是那個身穿黑色雨衣的家夥。
想都沒想,江牧野就拉着李琀朝魚竿末端沖:“那邊,它在那邊。”
李琀被帶着踉跄了兩步,疼得倒吸口氣:“停!”
“弄到你傷口了?”江牧野連忙停下。
看看自己抓在李琀胳膊上的手,又看看李琀胳膊,江牧野疑惑:“等等,我沒碰你手指啊?”
“是沒碰。”李琀抽回胳膊,問,“你剛剛突然跑什麼?前面就是水了。”
“水?什麼水?”江牧野莫名其妙扭回頭,“前面明明是岸,那東西就站在岸上釣魚...”
話音未落,江牧野先愣了,前面哪兒還有什麼岸?他幾乎就是卡在水池邊緣停下的,哪怕再往前半步,他就會整個栽進水裡。前一秒還靜靜立在那的魚竿和魚線也不見了,隻有算不上太平靜的水面,水紋一波推着一波,推得人心裡發寒。
“我...”江牧野皺緊眉頭,說都不會話了,“我剛剛...”
“我懂,你剛剛差點兒被找替死鬼。”李琀拍拍他肩膀,安慰,“你剛出夢境三魂還不穩,很容易就會着了道,并不是因為你又笨又冒冒失失。”
江牧野聽出了李琀話裡有話:“…實在不想安慰,你可以不安慰的。”
“那行,你确實挺笨的。”李琀揉着胳膊吐槽,“夢裡遇到那種事,你就應該想到水池這邊有危險才對,還冒冒失失的往裡沖?自己沖就算了,還非拉上我,要是晚停那麼一秒半秒,這會兒咱倆就得一起水裡撲騰。”
江牧野:...
江牧野心虛:“要不,你還是安慰吧?”
“行了,不逗你了。”李琀笑,“給我說說你看見了什麼,水鬼想找替死怎麼都得拿出點兒真東西。”
聽完江牧野的描述,李琀打量水池:“你說的雙肩包很可能就在水池裡,隻不過現在全是水,沒法撈。要是打進混凝土裡就更麻煩了,還是等警察來了再說。”
“至于你夢到的情形,還有那個黑雨衣。”李琀沉默幾秒鐘,歎口氣,“那個穿黑雨衣估計被打了生樁,到底是故意打的還是無心的現在說不好,不過被打了生樁難免有怨氣,找替死什麼的屬于正常流程,你剛出夢境三魂不穩,留在這邊容易被找,我們先回去吧。”
走回主樓的路上,對講機響了,鐘士有帶來三個消息:
一是馮安找着了,人還活着但沒醒;二是尋找馮安的途中,鄭天原不見了;三是在找人途中,他們還意外發現個雙肩包。
因為江牧野先前提起過雙肩包,鐘士有沒敢擅自碰,想着先讓他過去辨認。
“雙肩包竟然還在聯排别墅?好,我們這就過去。”關掉對講機,江牧野和李琀調轉方向。
從入口水景這邊去聯排,可以走景觀步道橫穿中央景觀區,理論上來說近了不少,隻是中央景觀不知道怎麼設計的,步道彎來繞去,江牧野感覺走了好半天,依舊沒有要繞出去的意思。
“我們好像走得有點兒過于久了。”李琀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他擡手戳戳步道邊的綠植,選中棵美人蕉,在美人蕉最大那片葉子尖上掐出個彎彎的指甲印。
走了十步後,李琀又選中下一棵美人蕉。
眼睜睜看着李琀掐了十幾片葉子,江牧野不淡定了:“10步差不多5m,我們這都走出50多米了,怎麼還沒走出去?”
頓了頓,江牧野隐約意識到什麼:“我們不會又遇到不好的東西了吧?難道是傳說中的鬼打牆?”
李琀搖頭:“鬼打牆是把人困在同一個地方,你看這些美人蕉,我一路走一路留印記,走到現在,連一棵帶印記的都沒見過。”
“不能吧?你是不是看漏了?”江牧野俯身檢查,的确像李琀說的那樣,哪棵美人蕉葉片上都沒有掐痕。
“所以,我們确實一直在往前走?”擡起頭,江牧野望着遙遙無際的步道,突然有點兒後背發涼,“你說,曦和莊園區真有這麼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