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鬼這種事大半夜的不合适,何況大家連着折騰兩天,這會兒也累了,李琀和鐘士有商量完,一緻決定先好好休息。
說是好好休息,其實就是所有人都擠在套房。
這兩天的遭遇一件連着一件,鐘士有他們還好,陳輝那幾個沒一個敢單獨睡的,鐘士有倒是挺想帶着王小興住卧室,但明顯李琀和江牧野更加疲憊,特别是李琀,臉已經快白成張紙,眼皮也一合一合的,仿佛随時随地都能睡着。
“李先生,你和江先生住卧室吧。”鐘士有說,“我們剩下的人就在客廳擠一擠,反正就一晚上,明天下午警察就能到。”
“好,那我就先去睡了。”李琀點點頭,徑直進了卧室。
江牧野趕緊跟上。
認認真真關嚴門,又檢查完窗子,江牧野坐上床,碰碰已經裹繭的李琀。
李琀從繭裡探出頭,眼睛水汪汪的,看起來馬上就能會周公。
“那什麼,你不讓我提的那個東西,你懷疑什麼?”記着李琀的囑咐,江牧野不敢提小鬼兩個字,又實在忍不住好奇,隻能眨巴着大眼睛朝李琀示意,“就是那個東西,出來之前你抓到的那個東西。”
“你是說小鬼啊。”李琀打了個哈欠,完全沒有避諱的意思,“以術驅,為己用,小鬼都是人以邪術養成,為了為己所用的。”
“你是說,那東西是人養的?”江牧野想了幾秒鐘,扭頭盯房門,“你是懷疑那東西是外面某個人養的?”
李琀輕輕點了下頭。
“那它為什麼要抓趙濤他們?”話音沒落,江牧野又搖頭,“不對,不是它抓的,是養它的那個人抓的,那個人抓趙濤他們有什麼用?要真有用的話,為什麼又這麼原封不動放回來了?”
還有,這個小鬼,或者說養小鬼的人,他是怎麼知道有時空縫隙,又怎麼把趙濤他們弄進時空縫隙的?
還有還有,時空裂縫縫隙裡的怪物死了,那時空縫隙會怎麼樣?就那麼一直存在,還是漸漸破碎消失?
江牧野疑問一個接着一個,可惜還沒等問出口,李琀就又鑽回繭裡。
“算了,明天再說吧。”眼看李琀睡熟,江牧野打了個哈欠,小心翼翼将繭翹開個口,勉強搶出點兒被子。
估計是這兩天過的太刺激,睡着沒多久江牧野就開始做夢,夢裡一會兒是屍油的香氣,一會兒是小骷髅架偷襲,一會兒又是李琀白着張臉可憐巴巴喊餓,好不容易睡穩當了一點兒,胸口又開始被石頭壓。
“有沒有天理了。”江牧野忿忿嘟囔着睜開眼,先看見個白白的、帶着清冷香味的筒形物體。
愣了兩秒鐘,江牧野反應過來:不是什麼筒形物體,這是裹着被子的李琀。
“困就好好睡,别亂滾啊。”江牧野無奈地摟住筒形翻個身,把被子和李琀一起放到床上。
不知道是聽到了嘟囔聲,還是被這個動作弄醒了,被子裡的李琀輕輕哼一聲,探出頭。
四目相對,江牧野愣怔一瞬,爬起來啪一聲按開燈。
潔白燈光自上灑下,照亮房間,也照出李琀的模樣,眉眼發梢沒什麼變化,隻是原本慘白的臉色恢複了不少,淡粉色的雙唇也紅潤起來,唇邊還挂着兩滴鮮紅的液體,随着李琀舌尖微卷,那兩滴液體便盡數落入口中。
“你?”江牧野盯着李琀嘴角,“你嘴上剛剛那是...血嗎?”
“應該是吧。”李琀抹了把嘴,從繭裡坐起來,“吓着你了?”
“是挺吓人的。”江牧野回過神,從床頭摸瓶水遞過去,“漱漱口?你這是吐血了還是咬舌頭了啊?”
李琀沒吭聲。
“睡的好好的,不至于吐血吧?那就是咬舌頭了?”江牧野想到什麼,釋然,“也是,你這睡姿随随便便都能睡到我身上,咬舌頭也正常。”
“...沒咬舌頭。”李琀還想說什麼,鬧鐘響了,緊接着門外傳來鐘士有的聲音。
他們約好今天去水池送鬼,估計時間到了沒見到他們,鐘士有過來催。江牧野一邊應聲,一邊爬起來開門:“馬上馬上,我們馬上起來。”
聽見江牧野的聲音,鐘士有明顯松了口氣:“還好你們沒事兒。”
“我們有什麼事兒?”江牧野莫名其妙拉開門,發現門外除了鐘士有外,還有王小興和孫豐年兩個。
陳輝那幾個人站的也不遠,隻是你挨我擠縮在牆邊,看起來十分驚恐的樣子。
“他們這是怎麼了?”江牧野驚奇。
“他們沒什麼事兒。”鐘士有說,“但張先生死了。”
據鐘士有說,昨晚在李琀聯系他之前,張仲突然不舒服,後來雖說好了些,臉色也依舊很差,大家便把沙發讓給了他,一夜都安安靜靜的無事發生,誰知道今天一早,他被發現就那麼直挺挺死在了沙發上。
“鬼!是不是鬼又作祟了?”陳輝他們在小聲議論。
“張先生是不是有什麼基礎疾病?還是心髒不好,心髒病突發了?”王小興也猜測。
“…怎麼突然就死了?”江牧野回過頭,迷茫地看向李琀。
李琀面無表情下了床。
對上江牧野的目光,他輕輕勾了下嘴角,安撫:“我們這麼猜測沒意義,反正警察下午就到了,他們會操心的。”
“至于我們?”看看大家,李琀又提議,“我們還是按計劃去送鬼吧?畢竟封建迷信活動不适合舞到警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