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那個黑霧?陰氣?”江牧野震驚到都有點兒不會措辭,平複了幾秒鐘,他才再次開口,“那黑霧是不是陰氣啊?你碰到了沒事兒嗎?”
“是陰氣。”李琀說。
江牧野瞬間緊張了:“那你還?!你趕緊把手縮回來,等會兒又碰到了!”
“沒事兒。”李琀說得随意,“陰氣傷不到我。”
“傷不到你還吐成狗?”江牧野壓着聲音吐槽,吐槽完,他愣了愣,“等等,你說陰氣傷不着你?那你是故意吐成狗的?”
李琀沒吭聲。
江牧野:“圖什麼啊?”
李琀還是沒吭聲,隻是微微挪開按住縫隙的手,示意江牧野朝外看。
就這麼幾句話的時間,外面黑乎乎的天色再次亮起來,風聲、雨聲、嘶鳴聲重疊着遠去,沒一會兒山林邊恢複如常,連之前銷聲匿迹的鳥鳴蟲吟都出現了。
“陰兵回巢結束了。”李琀推開棺材闆,幹脆利落邁出去。
江牧野有心追問,不遠處有兩個棺材傳來聲響。
眼睜睜看着那兩個棺材闆緩緩挪開條縫,餘善和陶建功以奇異角度從棺材裡豎起上半身,江牧野瞬間忘記要問什麼:“艹?什麼情況?”
李琀也沒預料到這個情況。
看着餘善和陶建功又以奇異角度爬出棺材,手腳并用朝這邊來,李琀厲聲對江牧野喊:“跑。”
“大哥,你不喊我也知道啊,但我這不還在棺材裡嘛。”江牧野嘴上嘀咕,手腳也沒閑着,以跨欄姿勢奔出棺材,他拽着李琀撒腿就跑。
誰知道餘善和陶建功那兩個平時弱,手腳并用追起來還挺快,眼見跑出去幾十米遠都沒能徹底拉開距離,江牧野咬了咬牙,放開李琀掉轉方向。
“回來。”李琀試圖抓江牧野胳膊,抓了個空,他隐隐急了,“他們兩個陰氣侵體非人非鬼,你想幹什麼?”
“管它是人是鬼,先拍再說。”江牧野猛跑幾步一個側滑,撿起扔在路邊的工兵鏟。
察覺江牧野和李琀分開了,餘善和陶建功也一邊一個追過來。
江牧野掄圓工兵鏟,瞄準朝自己追來的餘善就是一鏟子,啪叽一聲,餘善應聲倒地。
李琀愣了一瞬,回過神,邊繼續躲避陶建功,邊緩緩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天生陰陽眼卻沒見鬼的人,夠生猛。”
江牧野沒搭理李琀的調侃,隻是掄圓工兵鏟沖過去,啪叽一聲又拍暈了陶建功。
看着躺在地上的倆人,江牧野尤覺不夠,摸索一會兒,他在鏟袋裡摸出繩子,刷刷幾下把倆人捆成粽子。
确認捆的足夠結實了,江牧野才長舒口氣,拍着胸脯坐到一邊:“吓死我了,他倆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突然就不正常了?哦對,你剛說了陰氣侵體。陰氣侵體怎麼辦啊?等會兒會不會再醒?醒了是不是又得一人拍一鏟子?我跟你說,拿鏟子拍人這事兒我還第一次幹,也不知道下手是不是輕了。”
李琀搖頭。
“你不知道陰氣侵體怎麼辦?”江牧野問。
“你沒拍輕。”李琀歎了口氣,俯身查看捆成粽子的倆人,确認倆人都沒斷氣,他才撇了撇嘴角,坐到江牧野旁邊,“等他們醒了你打算怎麼解釋?”
“還解釋?我沒找他們要精神損失費就夠善良了。”江牧野斜眼也看向那倆粽子。
對天發誓,他剛剛真沒想下死手,要怪就怪這倆人突然暴走,讓他這麼個完全沒有捉鬼技能的人受到太大驚吓。
好在再怎麼暴走,身體機能還屬于人類,隻要是個人,這麼一鏟子下去沒有不暈的。現在暈完了,下一步怎麼辦?就這麼扔荒郊野外好像不合适?不扔荒郊野外,難不成要運回古城?
江牧野眨巴眨巴眼睛,求助般看向李琀:“事先聲明,我肯定不背他們,我好歹是大少爺,很金貴的。”
對上李琀似笑非笑的雙眸,江牧野補充:“你也不許背他們啊,認識這麼久你都沒背過我呢,憑什麼背他們倆?”
“也不算久吧?”李琀撚了撚指尖,“滿打滿算都不到一個月呢。”
“我跟你一見如故,不能用到不到一個月衡量,我跟你說,我...”江牧野說着說着,猛地瞪圓眼睛,“等等,你什麼意思?不會真想背他們吧?我跟你說,那個餘善剛見你就動手動腳,肯定圖謀不軌。還有那個陶建功,他不是還誤會你來着?也不是什麼好人。你有閑情逸緻背他們還不如背背我,我這一天又挖墳又徒步又鑽棺材又打怪的,很慘的。”
李琀:“...我誰也不背。”
“也行,反正不背别人就行。”江牧野笑了。
對上江牧野亮晶晶的眼睛,李琀沉默片刻,也跟着無聲笑了:“不用背,還有其他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