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喝着阿姨倒的果汁,沒過多久,他哥走了進來,今天下班還挺準時的。
“哥,讓我回來幹嘛呀?”南伊檀問,“這剛開學呢,比較忙。”
“那下周三有時間去參加生日宴嗎?”南庭傾甩出張請帖。
南伊檀拿起那張典雅的請帖,展顔一笑,“阙哥的生日宴,我怎麼可能會沒時間?”
“沒出息的小兔崽子。”南庭傾沒好氣地斥了句。
“這怎麼能算是沒出息呢?”南伊檀說,“等哪天你遇到喜歡的人,你就會知道了。”
南庭傾沒管他說的擠兌之語,語氣失了之前的玩笑,“你和黎珩阙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南伊檀茫然擡頭,“我和阙哥最近都沒時間見面,能發生什麼?”
“不是前兩個星期才去了檀居嗎?之後還有傳聞說你們一起去了學校,你還上台表演了。”
“這不都好好的嗎?”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南庭傾才不和他兜圈子。
南伊檀揉了揉臉,擺出的笑模樣盡數斂去,“之前許是表現的太明顯,阙哥有所察覺。”
南庭傾眉頭皺起,“黎總并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你的心思?他這個表現明顯是拒絕,你沒必要打破一切的湊上去,給你們兩個都留點體面。”
南庭傾說的南伊檀何曾不知,清透明亮的眸子暗淡些許,“我知道的,我會把握好分寸。”
南庭傾一時無言,活潑鬧騰的小弟變成這樣,心裡總不是啥好滋味。
他其實知道黎珩阙是怎麼想的,若一個比他小了将近十歲的小姑娘,跑到他面前來表達好意,有點心,有點想長久發展的人,對這段感情将要考慮的會有許多許多,但考慮一旦多了,第一表現自然是慢慢疏遠。
“你喜歡男女都無所謂,這世間又不是隻有黎珩阙這麼個優秀的人。”他自然知曉,這對他們兩人都是最好的,出言寬慰。
南伊檀靜默不言,摸索着手上的請帖,可是他舍不得他的那份溫柔,低低開口,“追求才剛開了個頭,我連句喜歡都未曾對他言,我有點不甘心。”
“你……”歎了口氣,“别弄的世人皆知,屆時成與不成都不好收場。”
南伊檀點點頭,若是他自己,他才不會想這許多,他名聲本就不好,假設會牽扯到阙哥,行事還需收斂些,生日宴正好是個機會。
時間是向前走的,不會因任何人停留。
在那之後的時間,他們之間的聯系交流越來越少,直至生日宴那天,他已有兩天未回複自己的消息。
南伊檀請了假,盯着手機的眼神有點空,他若不邁出這一步,他們将毫無機會,若邁出這一步,或許連這點飄渺的聯系都将失去。
今天挑了身白色的西裝,搭了條玫瑰紅的領帶,胸口别了個玫瑰胸針,袖扣是白色波浪上托着的帆船,耳朵上是靜谧的藍玫瑰。
恰如其分到不像是去參加生日宴,像是去求婚或者結婚。
南庭傾這次倒沒多說,隻希望經曆這遭後,小弟不要一蹶不振,再發生前幾年的事,是誰都不願意見到的。
生日宴會的舉辦地是在個五星級酒店,不像是正經的生日宴,像是場普通的交際宴會。
關注入口的人在看見入場的兩人時,紛紛交換一個眼色,皆是人精,皆是消息靈通者,那點私下的交往早被人傳了個遍,不過是礙着兩家都未曾有任何表态,誰都還不敢輕舉妄動。
南伊檀撫了撫袖扣,跟在他哥旁邊見了幾個人,慣常行事的端了杯酒窩到一個角落,等着成年人們的交際結束,思索着等下說的話。
捏了幾塊精緻的甜點扔入嘴中,尋找着這場宴會的主人公,其實不必怎樣尋找,宴會中央,最璀璨奪目的那個便是了。
黑色的西裝外套,黑色的馬甲,黑色的領帶,唯露出的酒紅色襯衫透出絲異樣的色氣感,隔的較遠,分不清他袖口處是否仍然有朵玫瑰,或許等下能見。
不知不覺就這甜點一杯酒入了肚,揮手招來侍者,重新拿了一杯酒,正好黎珩阙上台講話,寥寥幾言後是切蛋糕,蛋糕很大很精緻,第一刀切下的時候台下響起掌聲,禮貌克制帶着上層人士的矜貴。
在這個大庭廣衆之下,在這角落無人注意之地,遙遙敬了下台上的人,杯中酒一飲而盡,他想親手遞上他準備的生日禮物,就不知他會不會接受。
他一貫是不喜歡參加宴會的,無聊透了,若在以往,他早就開溜,不會停留到宴會快散都還未走。
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希望宴會結束能給他幾分鐘的時間。
“喝了多少?”南庭傾找到人的時候,明顯看得出南伊檀的微醺狀态,他還是很清楚自己小弟的酒量,到這個狀态,喝的肯定不是一杯兩杯。
“數不清,”俏皮地眨眼微笑,“清醒狀态下,我怕說話磕巴,我怕沒膽子将心裡話說出,這個狀态剛剛好。”
南庭傾按壓額頭,“等下和我回去還是自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