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銀光随着飄落的身影疾射而出,擋開了攻向朗翡的攻擊,身影輕輕一旋,落到了高台之上,落到了傷痕累累的朗翡身邊,低垂着眉眼,不敢看身旁人。
朗翡力竭般朝後倒去,頌卿歸慌忙伸手攬住人,與朗翡的翡翠瞳對上,見着他看着自己的眼中自然而然添上笑意,暖意柔柔的,如同兩池溫度恰好的溫泉。
但想到什麼般又變得低落與哀傷,碎落的翡翠簡直引的人心痛不已。
“狼,狼狼……”說話有些磕巴,“我幫你把他們都殺了,别,别難過。”手足無措,語氣慌亂。
朗翡唇角溢出鮮血,咳了幾聲,血流的越來越多,“卿歸。”說不出來的感覺,哀傷裡又帶着欣喜,矛盾重重。
“你,你别再說話,我帶你去治傷。”頌卿歸抱着人就想不管不顧地離開。
“卿歸,我沒事,你聽我說。”
頌卿歸停下動作,注視着朗翡,他那張俊朗的臉上染上血污,猩紅色的血刺的眼生疼。
頌卿歸顫着手輕輕擦拭過他唇角的鮮血,“你說。”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兩字。
“卿歸,我想要你活着,你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不然再次面臨這樣的情況,可就沒人能來救我了。”朗翡死死握住頌卿歸的手腕,他知道他以現在的狀态說這樣的話是在逼迫頌卿歸,可他沒辦法,他不知道怎樣做能留下他這個一心求死的愛人,隻能用自己來做賭,賭他對自己有感情,賭他能為自己留下。
頌卿歸低頭沉默,唇抿的死緊,能聽到咯咯咯的牙齒碰撞聲,靜默下能看得出他的掙紮。
“死在你手上總比死在别人手上好,你說是不是?”說的輕描淡寫,手上的動作放輕,眼神中的神色堪稱是哀求。
頌卿歸艱難地點頭,整個人洩去力,死灰色的霧氣中翻湧着各類複雜的情緒,想将人拉入深淵,想将人拽上天堂。
朗翡很順理成章的昏了過去,頌卿歸抱着人下台,走到裘逸身邊,“帶他去療傷。”語氣生硬。
裘逸看着朗翡的眼神很微妙,帶着點想搞事兒又按捺着的心,接過人,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上狠狠掐了把朗翡。
在場的人,誰見過朗翡裝弱賣慘,簡直和天下紅雨差不多。
“額……這位先生你不去嗎?”裘逸端着副正人君子醫者仁心的架子問。
“那句話怎麼說呢,我隻是退隐了,不是死了。”腳尖輕點,手中射出的飛刀擋住那一個個想要下台的人,“來練練。”
手中不知順了誰的劍,紅豔似火,劍光如虹,身姿飄逸靈動,身法及其的精妙,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一道道劍傷劃在不緻命處,迸濺出來的鮮血染紅了高台。
“這是哪門哪派的功夫?”
“看不出來呀?”
“這般精妙,不該江湖無名。”
“你們都聽到那句話了吧,退隐江湖的高手有哪些?還是這般年輕的。”
……
台下的交流沸反盈天,台上的人想下台都下不了,隻能感受着身上一道一道添上的傷。
“我隻想看着,沒想動手,可你們做的太過了,正經的比武,受再多再重的傷,我都無話可說,但你們以多欺少,這可就沒意思了。”
朗翡眼睛悄悄眯出條縫,沒想到卿歸這麼帥,武功這麼高,可他确定上次探脈的時候,他沒從卿歸身體裡覺察到内力。
“原來是這般風姿出衆的人物,怪不得能摘了我們朗翡朗大俠的芳心。”裘逸似嘲似諷,手下的動作不免放重。
朗翡哼都沒哼一聲,不想和這人計較,現在也不是計較的時候,是卿歸的風姿不夠帥,還是卿歸此刻發着光的模樣不夠吸引人?他要花心思和這人計較?
“也真沒想到朗翡你的姿态能放得這麼低,他值得嗎?”
朗翡懶得管這人,不耐煩地睨了人一眼,值不值得要你管,自己覺得值得不就行了,更何況卿歸這麼好的人,能得到都是自己賺了,怎麼會不值得?
頌卿歸那雙死灰色的眼睛掃過所有人,淡淡勾出個笑,加上那雙彎彎的笑眼,怎麼看怎麼都是個好欺負容易相處的人,可當看見還在滴着血的劍,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
“你們光明正大的比武可以,或者暗地裡有動作讓我察覺不了也行,但耍陰招都耍不好,還正好讓我撞見,那你們就是自己在找死。”将劍刃上的血甩盡,輕輕巧巧地從高台躍下,把劍抛還給他的原主人。
霧曉接住劍,回劍入鞘,自己這把劍也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