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舫想說是男朋友,但想起那天的交談,又壓下了湧到喉口的話,“有對象。”沒說男女,隻回了這三個字。
碘伏擦到唇角,刺疼刺疼的,別舫眉頭都沒皺一下,隻要不留疤就好。
“還有其他地方嗎?”處理好唇角的小傷口,護士小姐姐再次詢問。
別舫想搖頭說沒有,護士小姐姐沒容别舫拒絕,“腰腹上肯定有傷,我都看出來了,沒事的,在醫生眼裡沒有性别,還是不相信我們這的醫術?”
別舫很難拒絕别人的善意,可能就是因為從出生到至今獲得的善意太少,所以每一分每一厘的善意都顯得格外珍貴。
別舫今天穿着t恤,外面是件淡杏色的複古襯衫,脫掉襯衫,和自己的小包包挨在一起,到這還是有些猶豫地看向護士小姐姐。
“沒事的,讓我看看如果不嚴重的話,開點噴霧,你回去噴噴就可以了。”護士小姐姐笑着說,這真是個乖小孩,真不知道那群不學無術的混蛋怎麼下得去手的?
別舫脫t恤時扯到腰腹上的傷,手上的動作滞了滞才繼續。
護士小姐姐在看到別舫腰腹上青紫淤血的痕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憐愛之心。
“下次再遇到他們就跑,去找老師,别讓他們再欺負到你。”
看完那幾個學生的情況,到别舫這邊的馮老師,“……”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去幫你找幾個冰袋,你先冷敷一下,我看看你後……”話聲戛然而止。
別舫動了動身體,他背上那片海洋随之起伏,蕩起波瀾,那頭鲸魚都似活過來了般,“怎麼了?很嚴重嗎?”他記得他後背沒挨到幾下打。
馮老師跟着好奇的看去,“別舫,你知道高中生不能紋身嗎?”他承認别舫的這個紋身很好看,很漂亮,就像一幅畫,有着水彩的色彩豐富,又有着水墨的輕盈飄逸,但不可否認的是,紋身就不該落在高中生的身上,“還有,你知道有紋身對未來的職業規劃有多少影響嗎?”
別舫舒展胳膊,“對我來說,沒影響。”今天的事提醒了他,人嚣張靠的是權勢,可這權勢靠誰都沒有靠自己來的穩當。
“後背不嚴重,我幫你噴點雲南白藥就行,我去找冰袋。”護士小姐姐啞然片刻,還是保持着她的職業素養,對別舫交代。
別舫禮貌道聲謝,“馮老師,别糾結我的紋身了,說說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兒吧?”
馮老師的心情還是有些複雜,不過不影響他開口:“叫家長是避免不了的,剩下的要看校領導。”
別舫點點頭,“可我沒有家長能叫。”無辜極了。
馮老師猛地想起别舫來報道那天說的話,“一個家長都沒有嗎?”小心翼翼的。
別舫眼睛一亮,“說起來,是有的,不過不能說是家長。”拿出裂了屏的手機給疏野打電話,可是疏野的手機處在關機當中,無奈聳肩,“沒了。”
馮老師,“我……”想罵又覺得自己該為人師表,無語凝噎。
“再等等吧,萬一奇迹發生了呢。”別舫輕描淡寫道。
……
處理完傷口的一群人到了會議室,沒辦法,涉事人員太多,加上等下要到的家長,辦公室站不下。
一個個學生捂着傷口龇牙咧嘴,別舫處在其中格外突出,傷口處的傷隻讓他的吸引力更上一個層次,身形勁拔如竹,橫看豎看都不像是個會打架的壞學生。
家長陸陸續續的到來,通情達理者有,也有未聽緣由就怒視別舫的,人生百态,淋漓盡緻。
別舫握着手機,另一手中拎着他的小包包,灰撲撲還有些破爛的小包包顯得格外凄慘。
“老師啊~我們家适語是多乖多聽話的一個小孩,常常考年級前十,他怎麼可能會打架?肯定是某些不三不四的壞學生,欺負了我們家适語。”其中一位女家長忍耐不住開口。
她口中那個哪哪都好的小孩,就是說那句徹底點燃别舫怒火的話的人。
別舫嗤笑出聲,“他考年級前十,我還才考了年級第一呢,我說什麼了嗎?”
這話鎮住了在場的家長們,在家長們的普遍認知裡,好學生是手無縛雞之力,隻會學習,不會打架惹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