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軍團的宿舍區冷清了多日,在今天迎來了久違的吵鬧,如果莊滿在這裡,一定不會覺得自己宿舍所在的五區人員稀少了。
一場戰鬥的勝利,伴随着死亡與嘉獎,底下的士兵忙着去醫療部舒緩緊繃的精神力,上頭的軍官卻不約而同聚集在偌大的會議室裡,一同看向那道穿着黑色軍裝的身影。
“各自彙報一下。”
平靜的聲音響起,坐在會議桌右邊,一頭金色短發的男子收回視線,将一沓文件扔到桌上,率先開口:“我們作戰部此次戰役的結果已經寫在戰報裡了,無一人死亡,僅百餘人受傷。”
“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得到解答,這次作戰部的機甲有百分之七十都出現了問題,不是空間鈕無法收入,就是機甲無法執行操作者的指令,研究院怎麼說?”
坐在他斜對面,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中年男人拿過那份文件認真翻看起來,許久後才艱澀開口:“不同于星艦,殲星艦這類大型機器,機甲作用于人體,操控時需要連接着神經,以目前的技術來說,短期内确實很難有所突破。”
“瑞少将應該知道,能進軍團的士兵精神力都達到了C級,且能召喚出伴生獸作戰,人類至今完全不清楚依賴精神力的伴生獸如何形成,但是它們确實是精神力唯一能外放的形式,所以對于能連接神經的機甲,研究院需要十分謹慎研究。”
“好,那就抛開機甲操作失靈這個問題。”瑞金少将眼底滿是壓不住的火氣,“咱們來說說,在星艦能實現空間遷躍的今天,怎麼一個小小的空間鈕都能出問題?”
“你知道我把那台樣子貨收進空間鈕時提示什麼嗎,它居然提示空間容積不足!我都好奇你們之前是怎麼把機甲裝進去的了。”
“當士兵們發現機甲操作不了,想帶着伴生獸下場作戰的時候,卻發現機甲收不回去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這可是前線戰場!他們無法操作機甲,又無法收起機甲,甚至還要帶着伴生獸守在這些造價高昂的機甲旁邊,防止它被敵軍破壞!”
“十幾個人守着一家高達四米的機甲,跟靶子似的站在原地,就這麼一堆破銅爛鐵生生拖住了作戰部十幾萬人的腳步!你知道在這場戰鬥中,我們少了十幾萬的戰鬥力有多難打嗎!”
“你又知道在戰場上多了十幾萬的靶子,剩下的士兵既要保護隊友,又要抵抗入侵者,打得有多難嗎!”
“你就他媽就會說研究不出來!研究不出來你别讓指揮官批款啊!你别大批量制造垃圾啊!”
“這些錢全拿去制造殲星艦,老子都不用開炮,靠數量都能把對面砸死!”
瑞金少将罵到了點子上,研究院的院長欲言又止,卻說不出花來。
他想反駁,說他們也在努力推進研究進度了,可是想起他們讓軍團花大價錢弄了一堆半成品,還在戰場上出了岔子,終究還是保持了安靜。
坐在會議桌上首的男人臉色平靜,帶着作戰手套的手指輕輕敲了下桌子,“研究院把機甲全部回收,繼續研究,在不能保證實用性前,不要給士兵裝配。”
回收?
研究院院長繃直的肩背微微塌下,苦澀點頭:“是。”
機甲造價那麼高昂,他們要自費回收以堵上這筆軍費的支出,估計接下來一段時間,研究院的其他成果所賺到的錢,都不能繼續投入新項目了。
整個會議期間,研究院院長都沉默不語,暗自計算這批機甲回收後要怎麼改造才能減少損失,等會議結束後便匆匆離去了。
最後離開的瑞金少将伸了個懶腰,抓起軍帽追上前腳離開的男人:“老大等等我!”
看着臉色平靜的男人,瑞金擠眉弄眼道:“你上次讓我查的那個相親對象怎麼樣了?撥亂反正還是将錯就錯了?”
陡然聽到自己的未婚夫,祁斯理目視前方,嘴角微微上揚:“這麼關心我的私事?”
“主要是我弟好奇。”瑞金二話不說就給信息部的弟弟扣了口鍋,“當時讓他幫忙黑系統黑監控的時候,他說不讓他知道結果,他下次就不幹這違法犯罪的事情了。”
“身為軍人,為了我的人身安全,在未經審批的情況下可以直接調查我所懷疑的對象,這一條法律你忘了?”
瑞金愣了一下,他倒是沒忘,但是身份夠格能用上這一條法律的軍人,也沒有出現跟人相錯親的烏龍吧?
可惜男人已經大步走遠,再追上去就該被穿小鞋了,所以瑞金嘀咕了幾句,轉身回宿舍睡覺去了。
打了一個多月的仗,累死他了。
另一邊,莊滿還在入侵者駐星閑逛,除了在剛來那天,發現疑似變異卻仍可食用的西紅柿後,他對于這顆星球抱着極大的期待。
事實證明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後面幾天他再也沒有發現什麼可以食用的東西。
這一天,莊滿打開了直播間,想着宣傳部或許可能有什麼觀看數量的指标,可是直播間又沒人觀看,所以打算以後都把直播改成錄播,然後稍加剪輯再投放到一些視頻網站上拉一下觀看量。
第二次點開設置的他,直接點開了同步錄像的按鈕,壓根不知道這不是單純錄像,而是直播時同步保存直播内容的開關。
所以直到現在還弄不明白直播球正确設置方法的青年,弄好後就直接關掉了後台,帶着小寵物四處閑逛。
等張潛脫隊跑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部長隻顧着低頭扒拉草叢,壓根不管飛在天上的直播球的場景,他十分不解:“部長,你都不說話嗎?”
“嗯?說什麼話?”莊滿茫然擡頭,頭發和衣領上沾了不少枯黃的草屑。
“就是直播啊。”張潛試圖比劃,“我以前看其他直播間,人家主播都會跟觀衆互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