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就這麼大點,塞他們兩個人着實勉強,澤沐然像是平日裡為自己洗漱那樣,動作輕柔,緩緩搓洗,很快就清洗了個幹淨。
墨軒淩霜并未躲,不如說她一個殘廢,想逃還能逃到哪裡去,隻能任由着那人随意折騰,好在這一次,這人不是又要把她按在水裡。
澤沐然給墨軒淩霜洗完發,又坐在浴桶裡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會,她們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言。
墨軒淩霜沒有問,你是誰?不如說她知道這人是誰。
一襲紅衣,暗金紋繡花,白瓷面具,即便是上一次未能認出,這一次她也該認出來了。
這人就是那個在外名聲正盛的那位所謂的紅衣高人。
墨軒逍遙也好,還是墨軒悠然,他們對這位紅衣高人評價很高,可誰又能想到,這麼一位高人,背地裡是這麼一副醜惡嘴臉,千裡迢迢,以折磨一個外表看上去最多十歲的小孩為樂,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澤沐然約莫着時間差不多了,藥浴的效果也應是過了,從浴桶裡站起來,直接将人撈出。
他跨出浴桶,将人放在榻上,簡單給自己的前身擦了身子,腿傷的狀況和他想的差不多。
在他記憶裡,他的腿傷在當年也因些事宜惡化過,當時也是爛成一片,墨軒逍遙為他刮骨療傷,又上了藥。
也是差不多半月,就已經愈合的七七八八,隻剩下疤痕,在養個兩三月估計就完全看不出來了,不過畢竟傷了筋骨,就算外表看着好了,裡子裡面卻還是要養着。
澤沐然摸着墨軒淩霜那濕漉漉的發,幹脆連帶着自己一身施法煉化了片刻,也就幾分鐘的時間,就将發絲與布料上的水分蒸發的差不多了。
澤沐然摸着面前這頭柔軟順滑的銀發,一時之間竟覺得有一種自己的頭發長在别人頭上的新鮮。
他幼時的發絲更細,更軟,好似小貓的毛發,于是又多摸了幾把,看着那柔順發絲從指尖劃落,心中暗道,這也和他自己的也沒什麼不同。轉念一想,那是自然,他們本就是同一人。
換洗的衣服就在一旁,澤沐然拿過來放在墨軒淩霜的面前,轉身離去。澤沐然才不管墨軒淩霜自己怎麼穿,他又不是特意跑來給人當丫鬟的。
出了院子,澤沐然準備去一趟子舒家看看那些金葉金珠備好沒有。這些時日也閑來沒事做,取了東西拿回來煉化成收納法器,剛好打發時間。
偏院内,墨軒淩霜穿好了衣裳,又看了看窗外的那棵巨樹,有一對雀鳥飛過,落在樹杈上,叽叽喳喳,好生喧鬧。
墨軒淩霜撩起銀發,一縷銀絲垂下,她盯着那發絲看了許久,突的捉起來撚了撚,想着那跨入浴桶的那人,目光微冷。
她回味着那人輕柔的動作,柔軟的手指,還有潔白如玉的腕。
她在腦海回憶着那人修長的脖頸,紅衣下微微淩亂的衣裳,露出潔白的鎖骨,又突的想起那人手臂上被她抓出道道紅痕的樣子,競是覺得那鮮豔的紅,與他那白皙的肌膚,很配。
可她記得更多的是那人想要掐死她的那雙冷的驚人的眸,想要溺死她時那戲谑的目光,刹那間,殺心四起,久久難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