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本想給自己做些心理上的防線，避免墨軒逍遙的死會讓他表現的很異樣，但是他突然發現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對于墨軒逍遙死亡這種結局，在這一刻他的心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一樣平靜。

澤沐然突然意識到，墨軒逍遙于悠然在過去的死亡，已經在他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迹。

澤沐然有一種割裂的感覺，那就是無論是現在的墨軒逍遙，還是悠然，都不是他所曾經擁有的。

真正屬于他時代的墨軒逍遙與悠然，早已經死在了他的過去，不複存在，隻停留在他的心裡。

而現在的墨軒逍遙，悠然，都是屬于淩霜同一個時代裡的人。

澤沐然想起後世的那些事，在那些一次次回溯過程中，似乎除了第一次一些人的死亡能夠對他有所觸動以外，在之後的就變得很麻木，沒有什麼感觸。

就好像這些人的生命仍舊隻在他眼裡活過一次一樣，隻有笑子風他回溯那麼多次，仍舊就經常對那些人的死反應激烈。

笑子風明明和他一樣都知道隻要回溯，重新開始，這些死去的人都還是活着的，但是他還是對别人的死亡無法接受，沒辦法輕易的拿他們的生死做嘗試來破局。

澤沐然很早之前回到這個時代，他就有這種割裂的感覺，他感覺很不現實，很想融進墨軒逍遙與悠然之間，哪怕他不是淩霜，是澤沐然。

但是在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淩霜了。

當他想到墨軒逍遙已經死去，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要找害死他的人複仇，也不是要拉誰陪葬。

而是就那麼坦然的覺得，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的壽命就是這樣短暫，如流沙流逝于指縫，不可挽回，轉瞬即逝。

澤沐然發現，他可能永遠都無法在成為過去的那個淩霜。他對墨軒逍遙與悠然的那種感情，似乎僅僅隻剩下執念，其餘的，早已在漫長的時間長喝之間被消磨幹淨。

時間飛逝，淩霜一直都在放血喂給澤沐然，但是已經哭不動了，隻是無精打采的抱着人，用體溫去溫。

又一次放血，濕潤的唇柔軟，澤沐然動了動舌頭頂上去，把他的舌尖推回去，動了動喉結，到底還是把那一口血咽了下去。

淩霜對此的反應很呆滞，似乎根本沒有察覺，而是去吸手臂上的傷口，又含了一口血。

澤沐然睜開眼睛，冷冷看着人，聲音有些悶：

“我不渴。”

這下，淩霜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看着平躺在地上的人，随後俯下身來去聽心跳，然後又伸手去探脈搏呼吸。

接着，澤沐然就見淩霜站起來徑直走向墨軒逍遙，也是一樣的步驟，聽心跳，摸脈搏，探查呼吸。

然後就見淩霜擡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又走過來看着他，看了良久，又開始割傷口，含血。

澤沐然歎了一聲，勉強撐着就坐了起來，也是扶額，覺得很疲累：

“我說過，留着你的血。”

身體還不是特别聽使喚，澤沐然隻是看了一眼墨軒逍遙就知道他還活着，而且看着狀态還挺好的，從淩霜縫的痕迹來看很細緻，沒有問題，确實有好好聽話的去做。

幾乎是傻了眼的，淩霜愣住了，他一張嘴血就嘩啦啦的流出來，就好像他忘了自己含了那麼多血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