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放下手臂，看着淩霜：

“我不能和你們一起回去。”

淩霜蹙眉，有些急了：

“為什麼？”

澤沐然拍了拍淩霜的腿，指着另一邊：

“你先從我身上下來！”

淩霜翻身，澤沐然便撐着身子起來，腿稍微能動一些了，但大概還是站不起來，于是就撐着手臂坐着：

“你爹對我态度不會好轉了，他會和我魚死網破，因為鴟於附離沒給他選擇。墨軒逍遙就是那種不能被逼急的人，他一旦下了決心，就不會變了。”

淩霜看出來澤沐然的不便，湊上去拉着澤沐然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你之前明明……”

淩霜欲言又止，臉色不好，看上去是想起以前的事，澤沐然笑笑，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不一樣，我當時給了他可不止一個選擇，我從來沒把他逼到沒得選，鴟於附離幹的那種事根本不留餘地。”

淩霜咬唇，偏過頭，非常認真鑒定的看着澤沐然的雙眼：

“可我，能接受。”

澤沐然攤攤手，有些無奈，他對墨軒逍遙與悠然的了解雖然停留在回憶裡，但他到底還是與他們親近過頭的一個人：

“你能接受不代表他們就能接受，你說這種話還是不夠了解他們。悠然見到我根本一點也不開心，她是因為彩紫蘇就要死了才給我好臉色的。”

澤沐然知道，這件事淩霜其實有注意到，所以他一路上臉色都有些古怪，當然悠然可能暫時看不出來，因為悠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你不是留意到了，她怕我，怕說錯話惹惱我彩紫蘇就隻能等死，所以才小心翼翼的一路看我臉色。她年紀不小了，以前哄她玩的辦法早就行不通了。”

淩霜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詫，随後低下頭：

“你，原來看出來了。”

澤沐然笑笑，他覺得有時候他們裝傻充愣的樣子還是挺像的，無論是淩霜，還是悠然：

“我又不是傻子，有什麼看不出來，倒是你，在這麼下去，她也會怕你。”

淩霜很驚訝，他不明白澤沐然說這話什麼意思，悠然怎麼可能會怕他呢：

“怕我？”

澤沐然嗯了一聲：

“悠然隻對信任的人沒有戒心，所以會變得很遲鈍。但是她對敵視的人很敏銳沖動，如果你和我走的太近，她很快就會開始怕你。”

淩霜按着自己的心口，他覺得非常的不可置信，他完全沒察覺到這些，他不懂澤沐然為什麼會說的好像很了解悠然也在想什麼一樣：

“可我什麼都沒有變。”

澤沐然眼眸微眯，在過去，他完全沒有察覺到悠然其實怕他，就算悠然沒有盲目愛上别人，也絕不可能和他走到一起去。

但是悠然和墨軒逍遙一樣，而且悠然更沖動，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墨軒逍遙會一直懷疑他，但是悠然不會，當時的悠然，對于她沒親眼看到的東西，是絕不會因為其他人說說胡亂猜測就在心裡認定什麼的。

但是這一路上，悠然對他的态度，還有眼神表情，讓澤沐然感覺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