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一杯去。”
淩霜明白,澤沐然話裡有話,是叫他一邊涼快。
斟茶,以靈力冰了,淩霜跪下來奉茶伺候,隻要在這個距離,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好歹可以出手幫澤沐然擋擋。
澤沐然冷眸,他看出淩霜的意圖,這次,倒是沒有一口飲盡冷茶,而是擡眸看向那少年:
“你上樓看看,墨軒家主要是無礙,我頭砍下來拿去給你交差。”
此言,戾氣十足,帶着兇狠。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這話說的可太狠了。
立刻就有人打圓場,說話的是嶽池山派的長老:
“言重,言重了,我們就是來尋個辦法,墨軒家主雖沉疴不起,但至少沒有性命之憂,還請前輩指點一二,給各家留些指望。”
來者紛紛附和,雖然墨軒家主沒有醒,但是身上的毒是剔除的,既然尋常的受祝無關,那麼必然是有别的辦法。
澤沐然冷笑,點燃攔面叟,抽了一口:
“辦法?哼,有啊,而且還不止一個。”
衆人聞言紛紛面帶喜色,原本緊張不安的氣氛似在這一刻化開。
然而下一刻,一口血噴出,衆人全都傻了眼。
淩霜幾乎是驚的瘋了一般,沖上去伸手攙住大口咳血的澤沐然,驚慌失措的大叫:
“兄長!”
澤沐然森笑着推開淩霜,随意抹去面上的血痕,對着面前目瞪口呆的外人道:
“你們是有千年修為可耗?還是有千年妖丹可剖?”
澤沐然擦幹淨血迹,重新坐直身子,繼續若無其事的飲冷茶,神情狂傲又冰冷:
“辦法有的是,拿千年修為填,拿千年壽數換,又或者幹脆像魔修那樣,要是把整座城非修行之人都祭了,說不定能救回一兩個呢,畢竟凡人都是蝼蟻,有什麼可心疼的呢?”
說到這,澤沐然放下茶,又抽了一口攔面叟,冷笑着掃向所有人:
“真要那麼想救的話,就算死幾十個同門不也能救的回來?又或者幹脆殺别家修士做祭,抽他們修為靈力,拿他們壽數來填不也是辦法?”
不止是外人,就連墨軒家的衆多長老弟子全都驚駭交加,這是在說什麼瘋話?
淩霜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澤沐然是故意的,他故意當衆吐血示弱,因為隻有這樣這些人才會好好掂量他們的請求到底是多麼無理取鬧,澤沐然之前一定就拒絕過他們很多次,但他們還來,今日必須給個結果。
他就是再說,墨軒逍遙活下來又如何?這是我拿命換的,有本事你們也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前提是你們付得起嗎?
但是,但是這樣做對澤沐然來講絕不是好事,叫人知道他現在負傷如此虛弱,那根本就是再要他的命!
沒有足夠的實力傍身,就坦然露出弱點,澤沐然已經被逼得沒有路可走了。
就算平日再怎麼拖延,但到了要走的時候,果然若是無法打發這些人,否則他們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出城。
淩霜驚慌的神情并沒有因此平息,他反而更加擔憂恐懼,他什麼都做不到,他根本無法保護澤沐然無恙,他不知所措。
一群人臉色都不好看,但突然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定格在二樓。
是墨軒逍遙,墨軒逍遙醒了,他早就聽到下面狀況不對,但他知道,澤沐然絕不是剖妖丹給他,很多話他都聽見并且以詭異的方式看見了,澤沐然在這種場合說這話的意圖再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