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翻閱典籍,澤沐然心中難免焦躁,時不時叫人詢問一二。
據澤沐然所知,如今,赤夏塵栀旁有一影衛,查了名錄,這人是赤夏塵栀的大伯,名不明。
此人是看着赤夏塵栀長大的,自赤夏塵栀繼位族長時,一直在他身邊效忠,跟随多年。
而這個影衛,也駐顔,隻不過是在六十歲,輕易不會抛頭露面。
澤沐然其實與之打過照面,是在墨軒家遷山之前的事,鴟於附離和赤夏塵栀尋了個山洞解燃眉之急,此人就一路尾随。
隻不過鴟於附離和赤夏塵栀都想甩人,這人自然也沒跟住,隻知道大概方位,後來急着搜山之一的也是他。
而且,這人應該見過自己很多次,畢竟鴟於附離幹的那些荒唐事不怎麼分場合,這人肯定聽過牆角窺探過一二。
要說鴟於附離和赤夏塵栀那點事,澤沐然可以肯定,此人絕對知道不少。
既然現在這人近些時日都呆在赤夏塵栀身邊,就算記憶不全,他也應會告知全貌。
澤沐然在等,他在等赤夏塵栀動作,隻要他有一點奪權鬥争的意思,那這人對他來講便無用,他必須立刻重新挑一個合适的人選送到墨軒家供淩霜修煉。
影衛的通報叫澤沐然摸不着頭腦,他們一直都在監視着人,倒不如說,赤夏家到處都是眼睛,他澤沐然就是歎個氣也會禀報給赤夏家背後各自的主子。
塵栀的影衛副手,根本沒說什麼,他好像是想要把自己摘出去一般,就在房裡守着人,如同收押犯人的盡職看守。
赤夏塵栀很聽話,他住所的窗門一直都是大敞着的,顯然他希望埋藏在暗處的影衛們看。
按照澤沐然的要求,他必須遮着眼睛,等待一個他必須要等的人來給他解開,所以,這些時日他睡覺都蒙着眼睛。
一連十日,澤沐然忍不了了。
赤夏塵栀每天都在修煉打坐養傷,而他那大伯一個屁都不放,二人根本不言語半分,傳音都不傳。
而且常事閣的典籍多的能淹死他八百回,他沒日沒夜的翻閱記錄圈畫都要看吐了。
澤沐然撂筆,搖鈴,傳喚影衛:
“赤夏塵栀的兄長是誰?”
影衛來的極快,單膝跪地,頭也不擡:
“是赤夏木槿,他如今不在本家。”
澤沐然道:
“馭龍,抓回來,封了修為,給赤夏塵栀送去。門窗關上,就說是贈禮,叫他們自行處理,但我要知道他們在裡面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那影衛領命,一連兩日,便來回信。
赤夏木槿當日夜裡就被抓回來了,此人其實六日前才離開本家,說他不心虛,那是假的。
赤夏木槿畢竟也上了年紀,駐顔也很晚,七十歲駐顔,雖不至于老态龍鐘,但是也是兩鬓斑白,是年老之相。
在這赤夏家,兄弟之間反目成仇才是應有的關系。
畢竟,在赤夏家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如果有一對孿生兄弟,修為實力天資都差不多,那就是人生之中強力的競争對手。
赤夏家訓練子弟,本就不講親情,舉目皆是敵手,敗者隻有兩條路,死,又或是生不如死。
隻要想往上爬,就得踩在别人的頭上,踩在父親,母親,叔叔,伯伯,甚至祖爺的血肉,站到能所觸及的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