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徵聞言,低頭拿起了茶杯。
他在京中也常與勳貴們打交道,可瑛國公親女嫁給一個舉人出身的讀書人,還當了這不入流的官眷,他在京中也未曾聽見什麼風聲。
此事并不尋常,定有旁的隐情。
隻是葉文彬不說,他自然也不好追問。嚴徵慢聲道:“原來如此,聽方才的回話,這謝教谕并非不知利害的人,小侯爺不必憂心。”
葉文彬隻是略一點頭,其實也并未輕信那林秋笙所言。隻是他有這樣一層關系,反倒不好多言,以免有失偏頗。
葉文彬客套道:“如此便仰賴嚴師兄了,事關學事,我隻在一旁聽着便是。”
說完,又對身後的随從道:“葉森,你親自拿了我的令牌去通州府,你且告訴那通州知府,明日一早開堂時,他便是爬也要爬到堂上來。否則等我回了京,定要在聖上面前參他一本!”
随從得令,“謹遵小侯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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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葉家軍再次出動,前往被舉告那書生的家。此行原本并不該有什麼意外,然而他們見到了——
一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拿着長長的一條木棍,與他對峙的人作小厮打扮,地上還有一個壯漢被套了一個油桶,正在地上蠕動哀嚎破口大罵。
而地上流了一地的火油。
謝柏峥比那小厮更快看到來人,見這些人均是整齊的打扮,實在辯不明身份。他看向霍靖川,對方提醒道:“葉家軍,葉文彬的人。”
謝柏峥還記得葉文彬是欽差,雖然這些人很有可能十來抓他的,但他們隻要不是地下錢莊的人,那就是他的人。
謝柏峥當機立斷丢下了木棍,大聲呼救:“快來人,救命啊!有人要殺人放火了!”
……
謝柏峥話音剛落下沒多久,那小厮已經被葉家軍拿下了。葉家軍領隊出門時是來捉拿嫌犯的,在半路上先擺平了一起殺人放火案。
葉家軍不愧是軍中猛人,三下五除二便将人搜檢個幹淨,光火折子搜檢出了好多個。那小厮臉都白了,直接被吓得流口水。
葉家軍領隊嫌棄地撇了一眼,看向謝柏峥:“你這書生膽子倒大,大半夜怎的還在外頭?”
謝柏峥答:“回這位軍爺,他二人要放火燒的是我家院子。”
“你知道我是行伍中人?”說完又覺得不對,想起什麼似的說:“你家?你姓謝,名叫謝柏峥?”
謝柏峥點頭:“正是,怎麼?”
葉家軍的這位領隊是葉文彬的親信,自然知曉眼前這年輕人大約就是将軍府老婦人的侄孫,與他家小侯爺是表親。這樣一來,這就不算是一樁閑事了。
領隊思索片刻,命人不必等到第二日,直接将被抓現行的二人一并帶去縣衙。
吩咐完,方才轉身對謝柏峥道:“謝小公子,今晚咱們小侯爺連夜審案,命我等請您去縣衙回話。”
語氣可謂十分溫和,一點也不像是提審嫌犯。
謝柏峥心中覺得奇怪,面上卻未表現出來。他同領隊道:“自然不敢推辭,請這位軍爺帶路。”
于是,重整人馬打算回縣衙。
與此同時,遠處又跑來了三兩個人——謝家祖母與兩位更夫。更夫聽說有人放火,趕緊抄起家夥就來了,到了現場倒吸一口氣。
這大半夜的,什麼場面啊?
祖母落後幾步,還沒擡眼看人,隻在催促:“你們怎麼不跑了,敢情人家要放火燒的不是你家——”
祖母說着擡起頭,也默默收聲。
謝柏峥隔着葉家軍,與她道:“祖母,我沒事,家裡也沒事了,多虧了幾位軍爺相助。我即刻要跟去縣衙回話,明日才回來!”
祖母聞言,呆滞:“哦,好好。”
謝柏峥見自己并不被阻攔,于是又走上前與祖母說了幾句話,這才跟着葉家軍的人去縣衙。路上,他默默地與霍靖川對視,十分不解,
這領隊的态度有點不太對勁吧?
對他有一些太寬容了。
他看向霍靖川,霍靖川也摸不着頭腦。最終,慶王殿下得出推斷——“那姓葉的本來就是個沽名釣譽的假正經,他身邊人估計也是跟他學的,你可千萬别上當!”
“他定是故意叫你放松警惕,然後冤枉死你!”
“……”
盼他點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