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說她不孝,那就是不孝!說她善妒,那就是善妒!怎麼着,你還想翻天不成?!」類老夫人蠻橫地說道。
「老太婆,你……」
「夠了!」本孤容厲聲喝止了本太公,她眼神冰冷地看着類老夫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老夫人,我敬你是長輩,所以一直以來對你百般忍讓。但你莫要以為我本孤容是好欺負的!」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嫁入将軍府三年,侍奉公婆,友愛妯娌,從未行差踏錯半步。如今将軍大人要迎娶平妻,我顧全大局,主動提出請離,已算是仁至義盡。你卻還要扣押我的嫁妝,還給我安上不孝、善妒的罪名,欺人太甚!」
「你……你放肆!」類老夫人被本孤容的氣勢震懾住了,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
「我放肆?」本孤容冷笑一聲,「到底是誰放肆?我本孤容行的端,坐的正,何懼你等污蔑?!」
她猛地轉頭看向類秋穎,眼神淩厲如刀:「類秋穎,我最後問你一遍,我的嫁妝,你到底還不還?!」
類秋穎被她看得心驚膽戰。
「怎麼,将軍大人這是打算賴賬了?」本孤容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不,不是的,容容,你聽我解釋……」類秋穎慌忙擺手,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本孤容冷笑一聲,「解釋?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又何必再惺惺作态?!」
她不再理會類秋穎,轉身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本世恺,問道:「伯父,您怎麼看?」
本世恺歎了口氣,看了看本孤容,又看了看類秋穎,最後将目光落在了類秋穎的身上,問道:「秋穎,你真的決定了嗎?一定要休了容丫頭?」
類秋穎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在觸及到本孤容那雙冰冷的眼神時,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他還能怎麼辦?
一邊是他的妻子,一邊是他心愛的女人和家人,他……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秋穎,你倒是說話啊!」本世恺見他半天不說話,忍不住催促道。
「我……」
類秋穎咬了咬牙,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我……我要休妻!」
類秋穎深吸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他從袖口中抽出一張疊的方方正正的紙,遞給本孤容,說道:「休書我已經拟好了,你我夫妻一場,本将軍也不想做的太絕,你的嫁妝,便按照律法,留下七成在将軍府吧。」
「七成?你怎麼不去搶?!」本世恺拍案而起,怒目圓睜,「類秋穎,你别欺人太甚!」
「就是,你個吃軟飯的,還好意思要七成嫁妝?!」一向暴躁的本太公更是忍不住爆粗口,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沒有容丫頭的嫁妝貼補,你那将軍府早就揭不開鍋了!」
類秋穎被罵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也不敢反駁,隻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類老夫人。
類老夫人輕咳一聲,說道:「世恺,太公息怒,秋穎他也是為了将軍府着想,畢竟……」
「畢竟什麼?畢竟你們将軍府窮的叮當響,就指着容丫頭的嫁妝過活了?」本太公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告訴你們,今天這嫁妝,你們一分也别想留下!」
本孤容接過休書,展開一看,隻見上面字迹工整,顯然是類秋穎親筆所寫,心中不禁一陣悲涼。她嫁入将軍府三年,一心一意為類家付出,到頭來卻落得如此下場。
「嫁妝的事,就按将軍大人說的辦吧。」本孤容淡淡地說道,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容丫頭……」本世恺心疼地看着她,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本孤容一個眼神制止了。
類秋穎見她如此輕易地答應了,心中反而有些不是滋味。他原本以為本孤容會大吵大鬧,甚至會以死相逼,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平靜,平靜的讓他感到害怕。
「容容,你……」
「将軍大人還有事嗎?」本孤容冷冷地打斷了他,語氣中充滿了疏離和冷漠。
類秋穎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類秋穎看着眼前這個曾經溫柔體貼,如今卻冷若冰霜的女子,心中五味雜陳。
「本将軍隻是……隻是略感愧疚,畢竟……」
「愧疚?」本孤容冷笑一聲,「将軍大人也會有愧疚的時候?我還真是高看你了。」
「你……」類秋穎被她的話噎的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難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