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全府的死,竟然可能和宜雅有關?
本孤容的心頭湧起一股難言的滋味。
她一直懷疑,三年前的那場滅門慘案并非簡單的仇殺,如今看來,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
可是,寶昌和安國為什麼要派人刺殺國公府?而且是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隐情?
她緊緊地攥着手中的信箋,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起青白色。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清真相,為全府報仇!
本孤容鋪開信紙,提筆給蔚宏儒寫了一封回信,希望他能幫忙調查宜雅和嘉甯關戰役的詳細情況。
寫完信後,她喚來信鴿送到大師兄手中。
本孤容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腦海中思緒萬千。她知道,想要查清真相,就必須弄清楚嘉甯關戰役的來龍去脈。可是,兵部的戰役記錄是機密,以她現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接觸到。
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既然無法從兵部入手,那就隻能另辟蹊徑了。她仔細回憶着關于嘉甯關戰役的一切,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迹。
思來想去,本孤容決定先将自己調查到的疑點告訴梅其雨。梅其雨位高權重,又是寒曦王的至交好友,或許能幫她找到突破口。
提筆蘸墨,本孤容寫下一封信,字字句句,都包含着她壓抑的憤怒和痛苦。「國公府滅門案,或與嘉甯關戰役有關……」寫完最後一句話,本孤容放下手中的毛筆,疲憊地靠在椅背上。
第二天一大早,本孤容就派人将信送去了刑部。做完這一切後,她便焦急地等待着梅其雨的回音。
然而,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梅其雨那邊卻始終沒有任何消息。本孤容心中的不安與焦躁也與日俱增。
一個月後,一個平平無奇的下午,本孤容如常在院子裡練武。突然,一隻信鴿撲騰着翅膀落在了院牆上。本孤容放下手中的暴雨梨花白杆槍,快步上前,取下信鴿腿上的信筒。
這封信,比她預想中來得要早一些,也厚重許多。本孤容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信封裡并沒有信紙,隻有一本厚厚的書。本孤容翻開一看,竟是兵部嘉甯關戰役的抄本!
首頁上,梅其雨蒼勁有力的字迹赫然映入眼簾:「閱後即焚」。
本孤容心頭一緊,看來梅其雨為了幫她,竟敢将這等機密要件私自帶出宮,這份恩情,她必當銘記于心。她匆匆忙忙回到書房,屏退左右,開始仔細研讀這份戰報。
本孤容一目十行地翻閱着,心跳越來越快。
她看到了外祖父蕭天藍的名字,看到了宜雅的名字,也看到了許多陌生的名字。
這些人,有些已經戰死沙場,有些則成為了景國的英雄,而他們的命運,都與這場戰争息息相關。
戰報的内容十分詳盡,本孤容一目十行地浏覽着,試圖從中找到與國公府滅門慘案相關的線索。
本孤容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才将這些資料看完。她合上最後一頁書冊,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回放着那些文字,試圖從中找到一絲一毫的線索。
宜雅在嘉甯關戰役中的表現,的确可以用「英勇」二字來形容。她率領軍隊,數次擊退寶昌軍隊的進攻,立下了赫赫戰功。然而,本孤容卻發現,宜雅的幾次出兵,都顯得有些「刻意」。
比如,有一次,寶昌軍隊已經開始撤退,宜雅卻突然下令追擊,最終導緻景國軍隊中了埋伏,損失慘重。還有一次,宜雅不顧外祖父蕭天藍的反對,執意要攻打寶昌的一處要塞,結果卻久攻不下,白白浪費了時間和兵力。
不僅如此,幾處細節還引起了本孤容的注意。
宜雅在幾次戰役中,俘虜過大量的寶昌平民和士兵。但是對這些寶昌平民和士兵的處理,卻沒有記錄在案。
她努力回想,當年關于嘉甯關戰役的傳聞,大多是關于宜雅如何英勇殺敵,如何以少勝多,如何力挽狂瀾,最終迫使寶昌議和。可是,對于寶昌為何會選擇投降,為何會甘願向景國賠償,卻語焉不詳。
「寶昌人真的會輕易服輸嗎?他們可是連年征戰,以骁勇善戰著稱的民族。」
本孤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而且,宜雅畢竟年輕,資曆尚淺,寶昌人怎麼會信服一個新生代将軍,來主持投降事宜?這難道不是對他們的一種侮辱嗎?」
本孤容的腦海中仿佛有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本孤容有種強烈的預感,宜雅和寶昌之間,一定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可能就與國公府滅門慘案有關。
「不行,我得想辦法弄清楚這一切!」本孤容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她決定,從調查那些被宜雅俘虜的寶昌士兵和百姓入手。如果他們真的被秘密處置,那麼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迹。
然而,這談何容易?那些寶昌俘虜,要麼被遣返回國,要麼被安置在邊境的營地裡,想要找到他們,無異于大海撈針。
就在本孤容一籌莫展之際,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蕭天藍。
蕭天藍,是本孤容的外祖父,嘉甯關戰役他也參與了,現在駐紮在邊關,但是初期便受傷,很多事,怕是他也被蒙蔽了,如果能得到她的幫助,或許能找到那些寶昌俘虜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