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雅雖然因為官位低微,被安排在了末等座,但她此刻卻顧不得這些,隻顧高傲地環視着四周,享受着衆人的目光。
坐在她身旁的官員認出她是那位巾帼不讓須眉的女将軍,紛紛側目,低聲議論着這位傳奇女将的事迹。
宜雅将這一切都盡收眼底,心中得意不已。她刻意挺直了腰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英姿飒爽,不可一世。
而坐在不遠處的本孤容,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與身旁的百裡緻萱談笑風生。
宜雅見狀,心中惱怒,卻又不好發作。她暗暗咬牙,心中盤算着,總有一天,她要讓本孤容,還有這大殿裡的所有人,都對她俯首!
宴會的氣氛越來越熱烈,絲竹聲聲,觥籌交錯,衣香鬓影間,處處洋溢着歡聲笑語。
宜雅的目光卻始終在太後身上打轉。太後對她有知遇之恩,若不是太後力排衆議,她一個坤澤,哪有機會成為景國第一位坤澤将軍?
宜雅端起酒杯,款款起身,蓮步輕移,朝着太後的方向走去。
她今日一定要好好表現,讓太後看到自己的忠心和能力,日後也好為自己謀求更高的地位。
本孤容将這一切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太後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宜雅那點小伎倆,在太後面前怕是無所遁形。
「太後娘娘,」
宜雅走到太後面前,盈盈下拜,「臣女敬您一杯,祝您萬安。」
太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并未伸手去接她手中的酒杯,隻是語氣平淡地說道:「宜将軍客氣了,哀家如今不比當年,身子骨大不如前,不宜飲酒,将軍還是自己喝了吧。」
宜雅臉上的笑容一僵,端着酒杯的手懸在半空中,進退兩難。周圍的賓客都注意到了這一幕,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怎麼了?太後娘娘怎麼不給宜将軍面子?」
「誰知道呢?或許是太後娘娘今日身子不适吧。」
「我看未必,你沒瞧見太後娘娘方才還與皇後談笑風生嗎?怎麼到了宜将軍這裡就變了臉色?」
「噓,小聲點,小心禍從口出!」
宜雅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她強忍着心中的屈辱,尴尬地笑了笑,說道:「是臣女考慮不周,還請太後娘娘恕罪。」
說罷,她仰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卻覺得這酒如同苦水一般,難以下咽。
太後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并未再多說什麼。
宜雅心中憤恨,卻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宜雅氣急,卻也無可奈何。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要将今日所受的屈辱,百倍千倍地讨回來!
本孤容将宜雅的窘态盡收眼底,心中暗自冷笑。
看來太後對宜雅的寵信已經大不如前了。
太後提拔宜雅,是想樹立一個坤澤的表率,表示乾元可以幹的事情,坤澤也可以,甚至可以幹的更好,可是宜雅的所作所為都讓太後很失望。
宴會進行到後半段,鮮安帝似乎有些疲憊,他揉了揉太陽穴,對皇後低聲說了幾句話。皇後溫柔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随後,皇後起身,對着衆人柔聲說道:「皇上今日甚乏,先行一步,諸位大人請盡情享用,不必拘束。」
皇後說完,便扶着鮮安帝離開了宴會。
皇帝一走,原本還有些拘謹的大臣們,頓時放開了不少,大家說話也随意了些,推杯換盞間,笑聲不斷。
金碧輝煌的景仁宮内,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氣,與皇後身上清雅的蘭花香混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氛圍。
宮女們魚貫而入,輕手輕腳地撤下滿桌的珍馐佳肴,又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偌大的宮殿内,隻剩下鮮安帝和皇後相對無言。
鮮安帝疲憊地靠在鋪着軟墊的靠椅上,平日裡威嚴的臉上此時卻帶着幾分掩飾不住的病态,往日明亮有神的雙眸也蒙上了一層灰暗的陰影。他揉了揉額角,試圖緩解那陣陣襲來的眩暈感,卻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