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芮霜被梅其雨這一頓彩虹屁拍得有些飄飄然,但很快又冷靜下來,皺眉道,「可是,她之前畢竟是……」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
梅其雨打斷她的話,「您别忘了,她現在可是自由身,而且,就沖她今天這番表現,明顯對您也是有意思的。」
「此話怎講?」
厲芮霜眼前一亮,急切地問道。
「您想想,如果她對您沒意思,又何必慌慌張張地逃走呢?」
梅其雨一臉「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繼續說道,「這坤澤啊,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您得慢慢來,循序漸進,先從朋友做起,多關心關心她,多陪陪她,等時機成熟了,再……」
梅其雨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給了厲芮霜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你說的有道理。」
厲芮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我太心急了,本想着先讓她知道我的心意,免得……」
「免得什麼?免得她被人搶走了?」
梅其雨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接着說道,「我說王爺啊,您這也太小看自己了吧?您可是堂堂寒曦王,想要什麼樣的坤澤沒有,何必……」
「不一樣,這是我從小就喜歡的人。」
厲芮霜搖搖頭,語氣堅定,「我就要她。」
「行行行,您說了算。」
梅其雨無奈地搖搖頭,這寒曦王,什麼都好,就是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厲芮霜虛心請教。
梅其雨眼珠一轉,計上心頭,「這女人嘛,都喜歡浪漫……」
梅其雨搖着扇子,慢悠悠地說着,仿佛一個經驗豐富的獵手,在指導新手如何捕獲獵物。
「您啊,就别操之過急了,先從朋友做起,噓寒問暖,投其所好,等她卸下防備,自然就……」
厲芮霜聽得連連點頭,恨不得把梅其雨的話刻在腦子裡。這些年她一心撲在軍營,哪有心思研究這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心儀之人,自然要好好把握。
接下來的日子,厲芮霜可算是把梅其雨的話奉為圭臬。
逢年過節,總少不了往輔國公府送禮,美其名曰「慰問功臣」,實際上,那些精緻的糕點、華美的布匹,哪一樣不是按照本孤容的喜好準備的?
本孤容一開始還推辭,奈何厲芮霜臉皮厚,每次都搬出「君臣之禮」來壓她,讓她想拒絕都找不到理由。一來二去,本孤容也懶得再費口舌,隻當是收了個「忘年交」的禮物。
除了送禮,厲芮霜還時常「不經意」地出現在本孤容面前。
今日是城郊狩獵偶遇,明日是寺廟上香巧合,總之,總有各種理由,出現在本孤容的視線裡。
起初,本孤容隻當她是三分熱度,閑得慌,畢竟王爺嘛,在禮部任職,平日裡也沒什麼正經事。
可随着厲芮霜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本孤容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出不對勁了。
「王爺最近似乎清閑得很啊。」
這日,兩人又在城外茶樓「偶遇」,本孤容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厲芮霜。
厲芮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故作鎮定道:「本王這不是關心國家大事,體察民情嘛。」
「哦?那王爺可有體察出什麼?」
本孤容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厲芮霜被她這眼神看得心裡發毛,硬着頭皮說道:「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都是托了将軍的福啊。」
「王爺過獎了,本将軍不過是盡忠職守罷了。」
本孤容淡淡地回應,心裡卻忍不住腹诽,這厲芮霜,還真是演什麼像什麼,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去唱戲可惜了。
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表面上相敬如賓,實際上卻暗流湧動。本孤容不是傻子,她當然明白厲芮霜的心意。
隻是,本孤容心裡始終有一道坎,一道世俗的偏見築成的坎,讓她無法跨越。
本孤容知道,自己和厲芮霜,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将軍,您在想什麼?」
見本孤容突然沉默,厲芮霜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
本孤容搖搖頭,将思緒拉回現實,「隻是覺得有些累了,想回府休息。」
「那我送您回去。」厲芮霜說着,便要起身。
「不必了,王爺自便吧。」
本孤容拒絕了她的好意,起身準備離開。
「将軍……」